烂额地在公安局门口踢着碎石子低头打电话,“喂,闻吟做伤级鉴定了吗?”
老梦偏头看了看脸色不好,闷头休息的闻吟,沉声回答:“嗯,轻微伤。”
冯洋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草。
老梦:“怎么了。”
“我问了他们,轻微伤就只能算治安案件,最多就是拘留十五天。”
老梦也跟着骂了脏字,“妈的这孙子,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冯洋想笑笑,却发现自己还是笑不出来,“你当我是谁啊,想让他蹲几天就蹲几天。”
老梦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句废话,“我...我就是太烦了,妈的这种鸟人...”他没有说下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冯洋深吸一口气,把四肢百骸的疲惫都凝聚成一口浊气吐出体外,“不过该让他赔的我一个子儿都不会放过他的,这孙子穿的鞋子还是名牌,肯定不差钱。”
老梦又问:“他为什么要划闻吟,动机是什么?”
说到这个冯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一点火气又翻涌而上,自心间烧上脸庞,“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妈的这孙子本来是要去划迟寻的。我们出场馆的时候迟寻注意到围栏那里有个缺口,他怕发生什么意外和我说了,我去跟保安沟通了一下就离开一会。回头就看见闻吟的手被划伤了,那傻逼说是闻吟发现替迟寻挡了,要不然今天受伤的就是迟寻。迟寻估计也是一直看着那个缺口没注意到这人拿了个刀子。”
“他谋划好久了,从迟寻被我们买过来重新上首发打比赛开始就想着这件事。鬼知道他为什么抽疯要去划迟寻,就说看迟寻可以重新打比赛就不爽,说他这种人品败坏道德低下的人怎么可以还有比赛打...”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冯洋显然是压制不住火气了,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急,讲到最后一句就破口大骂了一句草。
“我草他爸爸,什么人品败坏,都说了两年前的破事都澄清了澄清了,这群傻逼是不会看澄清声明不会看证据吗?!”
老梦听他讲完,心里不由得一沉。如果今天受伤的是迟寻,指挥师在联盟里是没有替补的,那rival上哪去找一个指挥师去打夏季赛?这并不是说闻吟受伤就不可惜不生气,而是如果今天的一切都遂了那个伤人的男人的愿,那造成的后果老梦不敢想。
“不说他了,闻吟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老梦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眉眼间尽是不耐烦,“估计要养个一个月了。”
冯洋的眉头高高擡起,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惊讶,“啊,这么久?”
“嗯,伤口有点深而且那个美工刀生锈了,还打了一针破伤风。”老梦还是烦,他特地没在迟寻和闻吟两人面前打电话,此时他站在医院旁边的一处偏僻的走道,焦急地想要点根烟抽抽。
冯洋支支吾吾半天,“那闻吟...夏季赛怎么办,这都已经开赛了。他这养个一个月,夏季赛也差不多结束了。”
“不知道,不过他肯定是上不了了就只能上替补。他伤口不浅,一碰就疼。你是没看见医生给他处理的时候,他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纱布上都是他的血。而且我们训练起来一训就是大半天不休息,他这手要好好上药好好休养,肯定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要不然后面又感染了就更麻烦。”
老梦说完这一大段话,两人在电话里都沉默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件事能怪谁呢,要怪冯洋离开队伍太久没能及时注意到队伍发生的意外?怪迟寻没有在次级联赛蹉跎还能会赛场重新打比赛?还是怪闻吟不该替迟寻挡下那一刀,导致自己可能一整个夏季赛都没办法上场?
这世上许多爱与恨都来得没有理由,一个人讨厌你那你做什么在他人眼中都是错的,同时一个人要是爱你,甚至不需要理由他就可以为你奋不顾身,翻山越岭,披星戴月地也要赶到身边来见你。
哪有那么多讲的清楚的爱恨呢,世间上刻骨铭心的爱恨大多都如盘根错节的树根,让人找不着头脑理不清思绪,只有把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咽入肚中,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烂在腹中,日复一日,生死不渝。
挂了电话老梦回到医院,看见闻吟这时已经醒了坐在椅子上,没受伤的右手拿着一个纸杯子,里面装着还在冒水汽的热水,乖乖地摩挲杯身坐在那里出神发呆。
迟寻看他打完电话回来,站起身把他拉到一边,低身问他:“是经理吧,怎么样。”
老梦把刚刚两人在电话里的谈话大致和他重复了一遍,听完迟寻焦躁地挠了挠头发。
“如果我们想要追究他可以去法院起诉,但是起诉的也是针对赔偿问题,他伤人这个问题是没办法让他坐牢的。而且起诉的时间太长,我不建议再这么追究下去了,夏季赛已经开始后面也要准备别的比赛,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看着这件事。”
迟寻的语气却已经平静下来,“这就不追究了?下次呢如果还有下次呢?保不齐还有别的丧心病狂的人看见这次事情,下次再来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