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公共藏书阁还是挺多的……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沿着书房走了一圈,却见顾邈立在书房门口,冷冷地看着某一处。
程年年也跟着看过去。
这下她才明白顾邈为什么把她带过来了。
果然与那位少妇所说的一模一样,萧致远被他悬挂在房檐下,身体悬空,头部朝下,嘴里塞着布条,摇摇欲坠的样子很是可怜。
程年年害怕出人命,可是顾邈那副敢向他求情他就毙了自己的神情又令她望而却步。
她陷入了两难之中。
救,以顾邈的性子定然会误会,她乐意解释,可是他不一定能够接受。
不救,萧致远被吊在其上,现下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如果不救的话,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
她想亲自上去救人,可是奈何自己身高不够,而房檐又太高,根本够不上。
要不去搭个梯子?
可是哪里有梯子啊摔!
程年年向顾邈递去一个乞求的眼神。
“顾邈,我不希望再让你身上背负性命。”
她咬着下唇,话语柔软。
挂着萧致远的绳子松动了一些。
“我有心上人,但与萧致远无关……”
绳子紧了紧,又突然像是泄了气,往下垂下来一段。
“是真的!那天你误会了,我也是头脑一热,口不择言。”
程年年小小地叹息一声,话语里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我一直都在找你。”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萧致远稳稳着地。
程年年赶紧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下来。
还好他还活着。
看来顾邈还是顾及到她的情绪,手下留情了。
毕竟书中的他可是看谁不顺眼就干掉谁的队伍。
她没感多留,小跑着来到顾邈的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对他感激地笑笑。
男子却不为所动,略显强硬地把她掩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右手拽出来,目光停留在翠绿的玉镯上,眉峰皱起。
“这不是你的玉镯。”
他看这玉镯不快许久了。
那天程年年被迫接过来之后,一直都忘记还回去,再加上她强调自己有喜欢的人,顾邈一加联想,只能猜到萧致远的头上。
他本来想偷偷潜入美食楼看她,却被这件事情扰得戾气横生。
于是马不停蹄地来到萧府。
他来的时候,萧致远正立在书桌前,执着毛笔作画,他的画技不错,几番勾勒,便将一副美人图栩栩如生地作了出来。
画中的美人可不就是程年年。
顾邈心中的妒火更甚。
即时理智告诉他程年年对萧致远的态度并不像是有男女之情,但他还是疯狂嫉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她表达爱意。
唯独他不能。
换做从前,他看萧致远如眼中钉,定不会留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程程会不高兴。
他像一个三番五次都要不到糖果的小男孩,多次被拒绝后,却刻意将黑锅甩到其他得到糖的孩子身上。
在这种时候,他总是很幼稚。
自己却不觉得,还将萧致远迷晕后挂在屋檐下方七天七夜,心里的委屈和妒意却持久无法散去。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那么早便幻化成人形,如果不是人形,他还可以暗地里做更过分的事情。
后来不知又怎么地将她带了过来,他只是想确认,程年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可以只向他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他来完成。
可是如果她连那一步都不愿意迈出呢?
程年年总是在他情绪濒临的边缘试探。
顾邈其实知道程年年得到了聆心镜,她身边发生的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虽然他看似从她的身边离开,其实一直都分了部分元神留在她身边,元神缺失,也是这次发情期格外令他难以忍受的原因。
煎熬的发情期还在继续,他找不到纾解的对象,只好用其他极端的方式缓解,使他憔悴不少。
顾邈长睫微垂,投下一层淡淡的黑影,程年年敏锐地观察到了他眼角周围的青黑。
身为魔界之尊,定然非常辛苦,他肯定有很多难言之隐。
他说镯子不是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觉得她不应该戴其他人的镯子。
程年年大概能够懂一点他对自己的占有欲。
她没有刻意去区分这是宠物对主人的占有,还是对爱慕异性的占有。
有时候觉得人形的顾邈,无论是作为猫妖也好,还是作为魔尊也好,总有几分猫态的固执丶黏人。
镯子在她手上没有还,其实她记得这件事情,只不过妖界星河街的事情束缚住手脚,她太忙碌,导致迟迟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