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击
按大周的旧俗，元日后，陛下会赐予宗室子弟春礼，由太子殿下亲自护送。郁佑在府里等了两日终於等到了郁璟上门。
同上次一样，他见到郁佑还是慌慌张张的不敢直视，匆匆地报了礼单便要走人。
“太子殿下请留步，本王还有些话想要问问殿下。”
“本宫……本宫还有事要处理，今日怕是不能与皇叔详谈。”
郁佑语气轻快，“太子这么紧张作甚，皇叔不过是想同你讨教下，只片刻便好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郁璟瞧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道：“皇叔请说。”
“咱们叔侄闲话，外人听去了不好。小德带随行的几位礼官下去喝口茶，歇歇脚吧。”
“是，殿下。”
人都走光了，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郁璟心中惶惑，不晓得那事他是知晓了还是不知晓。好在这里四面敞亮，这青天白日的，郁佑应该不敢把他怎么……
郁佑拍了拍手，顷刻间后堂涌出几人，其中两个上来就将他按住。后面还押着两个人，头上蒙着黑套。
“皇叔，你……你这是做什么！”
郁佑轻哼，“本王要做什么太子殿下不清楚吗？”
郁璟神色闪躲，僵着脸道：“本宫不知皇叔如此逾矩是为何，按大周律法加害储君可是五马分尸的大罪……”
郁佑截过他的话，高声道：“按大周律法，加害皇室宗族者当处以腰斩之刑。”
他绕到郁璟身后，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直接将人踹到了地上，“咱们大周律法还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郁璟被这一脚踹懵了，膝盖生疼，自打他出生以来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半晌，眼中含泪，愤然吼着：“郁子衿，你敢这么对本宫！母后不会放过你的！本宫要去告诉父皇你残害储君！”
“呵，本王还没同皇兄告你个忤逆尊长，戕害宗室之罪呢。”他朝旁边几人使了眼色，摘掉了那两人的头罩。
几乎是刹那间，郁璟脸色发白，别过头。“本宫……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中一人正是他的亲侍，还是母后派来伺候他的，是东宫里的老人了。那日天还没亮出的宫门，去同办事的人碰面，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哦，太子殿下是不是还想说不认识这两人啊？”
郁佑大笑，拍了拍那小贼的肩膀，“说吧，这位太子殿下的亲信是如何教唆你的。”
性命和富贵都握在郁佑手中，小贼不敢违逆豫王殿下的话，如实道：“小人游走市井，同人学了几年功夫，以偷盗为生。此人是半月前找到小人的，他给了小人许多钱财还有一瓶药丸，要小人潜入豫王府，将那东西混入王府驯养的海东青的吃食里。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没错，是老奴叫他做的。”旁边的亲侍开了口，“他说的分还不差，但此事太子殿下并不知情，都是老奴一人的主意，豫王殿下要惩治便惩治吧。”他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跪在地上佝偻着腰背，两鬓的斑白莫名显出了几分决绝的意思。
郁佑也不着急，转头问郁璟，“是这样吗，太子殿下？”
郁璟攥着拳头，闭口不言。若是他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郁佑怕是也拿不出其他证据。父皇顶多训斥他一番，小惩大戒。可这样，这个自小照顾他的亲侍就必死无疑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老奴太可恨了，谋害宗室在前，不忠东宫再后，险些冤枉了太子殿下，这诸多罪过加在一块儿。诛九族也绰绰有馀了。”他一面说着，又悄悄地观察郁璟。
郁璟的拳头越攥越紧，终於再郁佑下令将人押下去的时候，他扯住了郁佑的袖子。
“我……我知道，求皇叔饶他一命。”
“太子殿下！”那老奴伏倒在地，痛心疾首的模样。
郁佑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生出些庆幸。庆幸这孩子虽少了些城府，但总算还有良知。大周皇室也并非全然泯灭人性丶争权夺利之辈。
但他面上还是一副肃然的模样，等着他解释下去。
“皇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你在大朝会上出点儿差错，被父皇训斥，并没有想怎么样。他只是奉我的命令行事，你放过他吧。”
“本王记得不曾得罪过太子殿下吧？”
“是……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谗言。”郁璟哭丧着脸，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人供出来。
郁佑自然晓得他没这个能耐谋划周全，他命其馀人等退下。走到郁璟跟前蹲下，笑道：“这谗言莫不是出自三殿下？”
“你怎么……”郁璟捂住了嘴，惊惶地盯着他。
“看来我猜得不错。”郁佑呼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和声道：“说吧，他同你说了什么。”
眼下自保要紧，他支支吾吾道：“三弟说，说他那日去向父皇请安，听到父皇同刘相商议好像在说……易储之事，父皇他……想立皇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