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了封九川付之东流的情意,不过这世?间哪有两全法?,本就不易得?来的东西,还?不敢放手一搏,便只能越推越远。
封九川连着几日除了上朝,便哪也没去,看着和无事人一样,只有萧屿瞧得?出来,那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撕开那层伪装的衣襟,里边都是烂透的心肝脾脏。
南域的信来了,封九川没第?一时?间打开那封信,父亲同意与否于此刻而?言都已无意义。反倒是雪上加霜,在他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揭开抹上一把烈盐。
南域八百里加急,传令官的马飞入祁都城门,又入宫门。
南域敌人突袭大营,安成王不敌,战死。
劝解
祸不单行便是如此吧, 南域蛮人突袭,蛮人的铁骑踏碎了边境防线的军营,点燃了粮仓和南域的稻田, 安成王带兵誓死抵挡,蛮人被驱逐, 安成王也身中数刀, 葬死在那?场大火里?, 尸骨无存。
朝上萧屿站得笔直,传令官的口信与三年前云栖河畔尘起来信一样, 疆北王战死的画面历历在目, 而今封九川竟连父王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尸骨无存, 古来征战几?人回, 白骨露野。
送回安成王府的灵柩是一具空棺,里?边只一把陪伴安成王几十年来征战四方的霸王枪。枪身烧得黢黑早已?没了亮堂。
南域边境内, 将士们给安成王立了衣冠冢, 就在那?方烧杀的平地内, 从此守在南域, 遥望祁都。
“南域不可一日无将,蛮人在这场厮杀中耗尽兵力,两败俱伤,南域乃我朝最大的粮仓产地,经此一战,秋收颗粒无收, 大祁百姓粮食将陷入僵局, 我朝应迅速储粮,恢复农田耕种, 充盈粮仓。”钟元辅年迈的声音响彻崇明殿。
封显云扶着额,比从前更是苍老几?分,他不仅是失去了一位扛起南域边境的大将,也是失去了一位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亲兄弟。
那?浑厚的声音显然带着疲倦:“这事?就由?户部上心操办吧,至于南域无将,”封显云扫视殿下,举目望去,文武百官一览无余,此刻能放去难域的人选当属一个,“平承候熟知南域,又与蛮人交战过,堪此大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平承候林城辅双膝跪地,深深地磕了一头,“臣谢主隆恩。”
散了朝后,封九川回了府邸,那?封未拆的书?信整齐叠放在案,忍了几?日,终究还是拆了信笺。
“我儿?辞安少年长成,宜室宜家,此姻可联,待为父一纸请愿,为你?求得圣旨赐婚,年底冬日,满堂结彩,迎娶新妇,登拜高堂,我儿?勿念。”
隐忍几?日的心酸终将在这一日爆发,清澈明亮的凤眸下两行清泪,缩在案底,信笺被紧紧捂入心口,仿佛这样父亲就能回来。
安成王府闭门谢客,任谁求见都被封九川一一拒之门外,萧屿也不例外。
这样的锥心之痛,只有经历的人才懂,他们仿若是这世道冥冥之中相似遭遇却又不相同的两个人,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度过那?段苦难,每每想起仍是欲壑难平,旧痕变成荆棘,既是千疮百孔也有愈合的一日。
封九川不见,萧屿便学着他爬墙,翻墙而入,还带了几?壶封九川赠予他的秋月白。
人在悲伤中,伤痛杀不死的,能自己熬过去的终将会使?自己变得强大,而这个过程需要朋友,家人,爱人的陪伴,其他他都没有了,唯独友情还所剩一二。
沈轻又去了宁府,宁昭然还有三日便要出嫁,彼时自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有些话?沈轻想说给她听,便不自觉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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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然自是不见,沈轻意料之中。
“见与不见,还劳烦姑娘帮忙将这封信送给宁二小?姐,我就在这等答复。”
宁昭然贴身婢女?收下信退回府中。
沈轻只带了惊蛰一人,惊蛰给她撑着伞,斜阳打在罗裙上,流光溢彩,不到两刻钟,宁昭然的贴身侍女?来回话?。
“夫人里?边请,我家小?姐有请。”
沈轻点头以表谢意,惊蛰收了伞携在腰间?。
宁昭然早已?沏好了茶在庭院等候,沈轻被侍女?带着落座。
“知道夫人是东洲人士,喜茶,便让人从库里?拿了些珍藏的西湖龙井泡了一盏,夫人尝尝。”宁昭然举止轻柔,当真是名?门闺秀教养的。
沈轻抬手接过茶盏,放于鼻尖闻了闻再呷茶。
“如何?”
“茶叶不错,泡茶的人手艺也不错。”沈轻话?里?有话?。
“夫人谬赞,我本也不喜茶,不过当为这大院中的小?姐,凡事?不喜也要表现出喜,每日替父母迎来送往已?是常事?,很多东西都得学。”宁昭然神色透着苍凉,初秋的院落,树木黄绿交错。
零落的枯叶随风飘至桌前,沈轻拾起一片黄了半截的落叶:“世间?之事?,多为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