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很满意,目送陆放离开后,回到北玄夜身边。
“凤倾云,想替你爹娘洗刷冤屈吗?”他单手扶在座椅上,食指微扣。
“王爷想助我,条件呢!”上位者眼里只有利益和利益的交换,她不信他。
北玄夜看着他,孝衣染血,鞭痕狰狞,身上却泛着骨子里的冷静自持。
“凤大将军,当年于我有恩。”此话一出,白轩忍不住看了北玄夜一眼。
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他俩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凤鼎墨和北玄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么不知道啥时候有的恩情。
“那你要如何帮我?”凤倾云略带疑惑,但没细问。
“凤阳邑兵败之前,你父亲收到一封从淮朔传来的密信。”北玄夜示意属下将纸条展示给凤倾云看。
凤倾云瞳孔微震,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让凤鼎墨撤出凤阳邑,进军侠水,拿下青云国边关城池,并保证九原郡兵马不日将抵达。最关键的是,上面有皇帝的私印。
“经查验,字迹是颢王北斯年的。”北玄夜接着说。
“凤阳邑兵败后,朝廷内传出风声,陛下重病在榻,一切政务均由颢王暂代处理。你出现在边关之时,也见到了颢王不是吗?”北玄夜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他称呼自己的父皇为陛下。
言语间,看不出尊敬,也听不出不敬。
凤倾云有没有见到颢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北玄夜说她见到,她就一定要见到。
这位战场上嗜血的王爷,替东秦护卫边地多年,刀口上舔血而来,他的一句话,便注定了北斯年的通敌叛国之罪。
不管是不是北斯年通敌叛国,此刻都得是。
“你,明白了么?”北玄夜再次施压。
“臣女明白!”凤倾云答。
“来人,送凤小姐回家。”
“王爷,我想再见一面陆行。”凤倾云声音低哑。
北玄夜没回答,径直往里走。
凤倾云被人强行带走,刑部无一人敢阻拦。
“参见王爷!”陆行卧躺在草垛上,缓缓见礼,奈何根本爬不起来。
面对北玄夜的威压,比受刑还煎熬。
北玄夜挥手示意他不用行礼。
“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意?”他小心询问。
“兵败案可以翻案。”北玄夜话刚说完,陆行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王爷,王爷是说,肯相助!”陆行语气激动,老泪纵横。
“但罪魁祸首是颢王,也只能是颢王。”北玄夜补充,声音不怒自威。
“罪臣明白!”,他似有失望。
嘉庆帝昏庸无道,北辰王手握重兵,与多位亲王交好,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清君侧,掌握东秦大权。
“本王保你性命,你需在朝堂上指证颢王通敌叛国。”北玄夜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陆行不敢猜,也猜不透。
“罪臣遵命。”
“你一生陪凤大将军征战,想必比谁都看中死者身后的名节,你若按本王说的做,自可洗刷冤屈,也不必托先安侯保凤倾云,本王自会保她性命。”
“是。”陆行略感惊讶,连这等小事北辰王都知道,王爷在用凤倾云威胁他?可北玄夜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他拿不准。
更何况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他选无可选。
“朝堂上无需攀咬谁,将事实和盘托出即可。”
“可——”陆行还想说什么
“照本王说的做!”
陆行被他身上的威压震慑,只得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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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云是被扔回将军府的,北玄夜为保证她的安全,派高手送她,她被当成了包袱丢回将军府。
北玄夜抛出线索,引她入局,把接下来需要做的都安排好,思索再三,确认没问题后,凤倾云入局了。
凤倾云未换衣服,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把自己的伤势弄得看起来更重一些,花银子找了几个人,将原主父母的遗体,从大道抬至宫门口。
一路上遭受百姓的围观和谩骂。
“凤将军死有余辜,我儿子跟随他那么多年,就这样被他害死在了凤阳邑。”一位夫人大声怒骂,说完把手里的菜叶和鸡蛋就要砸向棺材。
那名老妇人哭的极其悲伤,周围人情绪被感染,纷纷指控。
“我家男人月前还托人告诉我,大战胜利后他就能休沐回家陪我,你还我丈夫。呜呜——”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
幸亏凤倾云提前雇了护卫,棺盖又紧闭,把棺材外的景象隔离。
一名全身是伤的女子,带着父母的棺材,从城东往城西走。
细雨淋湿了发,黏黏腻腻的贴在脸上,和身上紧贴的孝衣一样令人难受。
细雨混着衣服上的血迹,晕染开来。
她瘦弱的身躯仿佛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