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刺客这件事,后来小紫才领悟出,并不是自己才这么失败,其他人也这么失败,后来翻了翻古籍,发现连荆轲这样的侠士,也失败了,可见,刺杀原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
至于小紫口中的“其他人”,就是好久不见的若若,她出现了。
起因还是新王登基后,群臣朝贺,大摆宴席的那天。
这个冬日里难得的艳阳高照,星都残存的百姓,那些新朝权贵里口中的顺民,从去年的那场浩劫中抬了抬头,望着空中一览无余的白云中,喘了口气说,冬天快要过去了,真是个好天气。
宴席上百官朝贺,一派祥和,锣鼓喧天,歌舞升平。
又是那李晓在耀武扬威,如今已经荣升为亲王了。身穿皇袍的李成端坐席头,左右两侧分坐了各级大臣。
小紫抬头望去,离新王最近的,也就是官职最大的,几乎都是红头军原先的将领,而那些被招抚的旧臣大都黑压压地挤在席面的后端,虽然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本不该有所期待,但不久前殿上李晓招降时的“厚待”承诺,以及他言语间对旧臣们时不时的嘲弄,还是让旧臣们心灰意冷。
小紫本就官阶不高,如今经过贬黜,只能坐在席尾了,她的一侧是那巨大的冰冷的廊柱。
张熠凑近小紫道,“你莫要替他们抱不平,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小紫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如今能活下去才是王道。我小时候孤身一人被丢在青花镇上,那么小,又没有人收留我,数肚子饿的时候最难受,我家屋后苗山上可以吃的东西都掏了个遍,后来,慢慢地,我学着大人的样子出外讨活干,虽然能挣些饭钱,但那些年,我个子长了,食量也大了,所以,我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再后来,突然惊惶地发现,我居然没饿死,还好好地活到现在,也由此,我得出一个宝贵的结论,只要熬过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那你还刺杀吗?”张熠问道,事后,小紫曾经追问过他,是否是他动的手脚,他为显他的清白,对天发誓,看小紫的表情,她应该信了。
让小紫信服的不是他的誓言,而是自己思索一番的结果,张熠没有什么灵力,而自己灵力高强,能在自己身上作法,可见此人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上次那件事蹊跷得很,他阻拦我,却又不现身,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当然不能再如此鲁莽行事,万一他再给我那么一击呢,我还是先查明了再说,省得白忙活,”小紫轻声说道。
“有些道理,”张熠答道。
彼时,席上锣鼓声声,淹没了他俩的窃窃私语。
出现了四个头戴战笠身穿战服,腰缠钱带的壮年,每两人东西相对,先跳序舞,后弯腰拾剑,右手先握,后转至左手,徐徐站起,挥剑起舞,在进退回旋之间,在急促飞快的舞动中,显现条条光芒,伴着隆隆鼓声,来到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观者均为之变色。
又来了两个军爷,着急忙慌地拉扯了一个蒙着汗巾遮住面容的壮汉,将他拉至中央,随后退去。那壮汉手脚捆缚,不能动弹,身体却不住地颤抖。
突然四个舞者齐喝一声,团团将其圈住,手中长剑迅疾刺向捆缚壮汉身躯,血流如注。“啊......”壮汉发出惨叫,四个舞者脸色如故,收剑,舞动,又刺向壮汉,如此反复,如浪潮一般,鼓声相和。
席上人大惊失色,眼见刚才还四肢健全的壮汉,如今被刺成了一个血肉模样的肉球,渐渐地,肉球没有了声响,哪个是头颅,哪个是手臂,只有胆大的,还能瞧上一眼,辨上一辨。
血不停地流向四方,周边靠得近的纷纷站起,既不敢离席,又恐惧不已。
好不容易鼓声停歇,李晓带头鼓掌,“好好好,大王英明,众位可知,那人是谁?猜一猜,哦,对了,他就是徐墨,我们可敬的吏部尚书,前些天,他居然对大王提出的官职安排颇有微词,心存二心,如今,大伙可看清楚了,他的下场如此,众位,听我一句劝,以后侍奉大王,可要百般诚心哪!”那些红头将军纷纷拍手叫好,而那些旧臣们则面面相觑,有的呕吐不止,有的违心附和,有的则保持沉默。
小紫大怒,如此狂妄,此番操作不是杀鸡给猴看!攥紧拳头,正欲发作,却被人占了先机。此人却是被小紫奉为“老古董”的礼部尚书郑老头,已被贬为衡州知府,即将下放。
郑老头跨过血摊,恭恭敬敬地来到新王面前,向他行礼,缓缓说道,“今日是微臣在礼部的最后一天,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微臣就当好这最后一天班。这舞我看了,乃是不妥,一是山雀崇文,宫廷舞曲为曼妙文雅为主,如此色厉内荏之舞,不登大雅之堂,二是新王登基,乃是大事,如此吉日,舞刀弄枪,见血见灾,实在是不妥不妥……”
“郑老头,你瞎说什么,什么不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李晓呵斥道。
“李亲王,孤让你惩诫徐墨,没承想你如此……这般的示众,下不为例。郑尚书说得对,今日是孤登基的大好日子,自然要跳好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