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凉吩咐人去陆府请外祖父,自己则先往浣花书铺去,想在浣花书铺和外祖父一起研究一下新的笺纸。
才到书铺的后院,就在制作笺纸的水缸前看见了陆清正,旁边还有一名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
此男子眉朗目清,身上一件月白色竹枝纹锦缎长袍,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淡青色长衫,整个人气质出尘,温润洒脱,让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身心放松。
“薇丫头,你怎么来了?”
“外祖父想着你今日要大婚了,定是抽不出空,来来来,看看外祖父为你大婚准备的笺纸。”
叶薇凉走了过去,行了一礼。
陆清正一看叶薇凉如此,便想起来此处还有外男,他一心沉浸在制作花笺之中,倒是忘了。
“来来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乖外孙女叶微凉,这是南楚有名的才子林舒言,也是南楚未来的状元。”
“陆公谬赞了,舒言才疏学浅,不敢当陆公此赞。”
“你啊,就是无心仕途,你的文章见识我是最清楚的,若是你愿意入仕……罢了罢了不说了。”
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才子,更让人觉得充满了男性的张力,和他身上的气质有些不太协调……
两人见礼,算是相互都认识了。
陆清正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叶薇凉,看他新作的笺纸。
只见那笺纸是艳艳的正红色,上面洒着点点细碎的金色,和现代她见过的一些婚宴请帖差不多,也不觉得太稀奇。
陆清正看着外孙女不见神色变化,便觉得是不太喜欢,心情顿觉得失落,“若是不喜欢,外祖父再做一些别的。”
“这就已经很好啦,谢谢外祖父。”叶薇凉对这婚礼本就不怎么上心,一切都听礼部的安排就是了,没想到外祖父还会亲自为她设计一款笺纸。
“薇丫头,心思活络,想出来的那些个样式,外祖父一辈子也想不出来,那浣花笺、珊瑚笺都是你的主意,现在都卖得极好。”
“原本外祖父,只是希望能给你的婚宴出份力,只是想破脑袋,也就只能做出这样的笺纸了。”
叶薇凉拉着外祖父的衣袖撒娇,“外祖父已经很厉害了,就这个笺纸,怕是传出去以后,大昱国以后人家婚仪都得买这种笺纸才成了,说不定还会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不仅大昱朝,我南楚也会流行,现在南楚皇城很多人都以十倍价求一张陆公制的笺纸。”
叶薇凉一听,心想若是去南楚做生意应该很不错,那边民风开放,人们对新鲜事物的追求度也很高。
陆公被外孙女哄得心里乐开了花,忙让人将他做的这几张笺纸收了起来,“晚上,外祖父写上几张给侯府和公府一并送去。”
叶薇凉也想到了来这里的正事,趁机便说,“外祖父,之前咱们说的十色笺,不知道外祖父做得怎么样了?”
“深红、浅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九色都做出来了,就差一个“浅云”。
“按照薇儿你的描述,我也尝试了很多办法,要么颜色过于白,要么就偏黄,要么就偏灰,实在是不好把握,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叶薇凉皱了皱眉,她也不知道具体的配色,只能是通过不断的尝试,找到最佳的配色,但是若是外祖父已经做了这么多尝试,就在这几天内做出来显然不太现实了。
世上无难事,就是要肯放弃。
叶薇凉马上开始考虑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一阵秋风吹来,让她觉得清爽舒服,现在已经入秋,三个月后就更冷了,她怕是要穿着狐裘成亲。
“对了!外祖父您给我花个梅花吧。”叶薇凉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其中波光流转,看起来生机盎然,让人莫名就觉得心情很好。
“薇丫头,又打什么主意。”陆清正嘴上虽这么说,却不自觉地往房里走,准备给他的外孙女画一株梅花。
“珍珠,去前面让人找一些石蜡、宣纸、还有石粉,再磨一些金粉、银粉过来。”
姑娘总是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珍珠虽然来得不久,已经都习惯了,麻利地跑去找人找东西。
琥珀则跟着叶薇凉身边,寸步不离。
叶薇凉看着她外祖父画出来的梅花,觉得其中不仅有梅花的美色,还有一种凌寒独立的风骨,那梅花的精气神盎然于纸间,这就是大师和普通人画画的区别吧。
叶薇凉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自豪。
陆清正得到了外孙女的认可,心情更好了。
等珍珠将东西准备好了,叶薇凉就开始将石粉研磨成非常细的粉末,然后再一点点涂在宣纸上,待细细地、密密的涂满。
再将石蜡烧开、融化,将刚才涂好石粉的纸放在蜡液中,将其刮平,表面看起来光滑均匀后,放在一旁冷却。
第一张纸冷却的时候,叶薇凉也不闲着,又将磨成细粉的石粉和蜡液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