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大条道理, 萧勤只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阮惜棠彻底认清自己的处境。
如今正是栖息于这男人的羽翼之下,她才能从刀光剑影中换得顷刻安宁,并不是萧勤非她不可,而是自己根本离不开他。
想是要兑现承诺一样,萧勤第二天就带着她赶赴境外, 到某片偏远而宁静的私人岛屿找人。
这快艇开得极快,午后恰好起了风, 迎着翻涌的海浪,阮惜棠被颠簸得脑袋发沉。她紧紧地抓住扶手,而萧勤闲适地靠着椅背, 竟是一副平静无澜的样子。
又是一个大浪袭来, 阮惜棠整个人往一侧歪,萧勤伸手把她勾回来, 呼呼的海风几乎把他的声音吹散:“怕不怕?”
阮惜棠哆嗦着嘴唇,却倔强地摇头。
想起她昨晚也是这样视死如归的样子,萧勤暗觉好笑, 随手把人摁在自己怀里。
这位岛主显然不是普通角色,尚未成功登岸, 守在码头的人就把他们拦下。
面对阻挠,萧勤神色冷峻地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然地说:“让开。”
“金先生正度假,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为首的男人缓慢地吐出一句蹩脚的中文,说完, 他还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皮套。
阮惜棠暗暗心惊,幸好萧勤并没有跟他们硬碰硬,他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拨了一通电话。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个穿着花衬衣沙滩裤的高大男人就出现在码头。他脖子上戴着一条极粗的金项链,在太阳的照耀下,真教人无法直视。他先是斥责了下属一番,随后满脸笑意地迎上来,热情地给萧勤一个拥抱。
萧勤不喜与旁人触碰,稍稍回应了一下就将手收回。
然而金鸣热情不减,他领着萧勤前行,视线瞟向阮惜棠那方:“这么懂我的心思啊,不仅来看望我,还给我带来了漂亮小妞?”
这位被称作金先生的男人脸上带笑,可是那笑容却不及眼底,迎着他的目光,阮惜棠有种被毒蛇盯着的阴森之感。
她下意识靠向萧勤身旁,萧勤恰好一伸手就能搂住她的腰,无声地宣示主权:“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你还是远离她为妙。”
“哦?”金鸣用舌头顶了顶牙槽,一听就更感兴趣。
萧勤微微勾起薄唇:“你扣住人家父亲,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往你身上捅刀子。”
金鸣瞬间猜到萧勤的来意,他不由得重新对量眼前的女孩:“原来是阮小姐。”
阮惜棠微微抿着唇,微乎其微地向他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家资金紧张,已经拿不出足够的钱填补这笔赌债。”金鸣绕有深意地对着她笑,“你亲自到访,难道是打算肉偿?”
经过昨晚一遭,阮惜棠俨然已是惊弓之鸟,她脸上的血色迅速殆尽,唯独那眼眶染上淡淡的红。
萧勤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待他再度开口,那语气倒多了几分强硬:“钱不是问题,欠多少都能连本带利还给你。如果你愿意卖我一个面子,能够马上把人放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金鸣再摸不清对方的态度就是傻子了,原来萧勤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目的就是为这个小妞向自己要人。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放谁留谁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既然萧勤能替阮树德偿还巨债,他也没有把人扣住不放的道理,至于旁人那些阴谋陷阱,他倒无须理会。
为表诚意,金鸣当着他们的面吩咐手下把阮树德平安送回去。察觉阮惜棠仍是绷紧状态,他笑着调戏:“小妞你放心吧,我这里是认钱不认人的,你的男人肯替你们还钱,你很快就可以跟爸爸团聚了。”
诚如他所言,阮树德确实很快就安全送走,刚吃过晚饭,阮惜棠就接到母亲的来电,被告知她父亲已经回去。
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大半,阮惜棠脸上才露出半点喜色。别人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依靠着萧勤这棵大树,原本走投无路也顿变柳暗花明。
思及此,阮惜棠不由得悄悄地打量起坐在对面的男人。萧勤正跟金鸣谈笑风生,他的坐姿很放松,连唇边那抹笑也是若隐若现的,颇具情调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更是显得他星眉剑目、英气逼人。
大概是那目光过于放肆,萧勤突然看了过来,阮惜棠来不及收回视线,被他逮个正着,既狼狈又尴尬。
萧勤刚拿起啤酒,正想往嘴边送,望见她这副样子,于是问:“想喝?”
不等她回答,旁边的金鸣已经把满满一杯啤酒推到她手边:“看他做什么,想要什么,跟哥哥我说!”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阮惜棠还真喝了不少啤酒。她的酒量不错,可并不代表能够牛饮,散场的时候,她已经微醺。
阮惜棠的身体是飘飘然的,回到房间,她就被玄关的小阶梯绊了一下,幸好萧勤眼疾手快扶住自己,不然肯定摔个背朝天。
等她稳住脚跟,萧勤仍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贴得极近,一呼一吸间都萦绕着淡淡的酒气,阮惜棠懵然抬头,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