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拒绝带着枷锁等死而已!”达冯不依不饶,“你有看到士兵面对尸鬼时的表情了吗?你以为他们心怀急切,渴望战斗?你以为我是在动摇军心,打击士气?!‘弑君者’,你弑君时的勇气去了哪,怎么现在成了唯唯诺诺的应声虫了?!"
我知道,西境大军绝非士气饱满,他们过去只是农民、手工匠人还有矿工,于战术谋略和战场的混乱严峻他们一无所知,可我也清楚,情况没有达冯说的那么糟糕,所幸在祭司们的宣扬下,这些人至少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白天时没有逃跑,也没有丢下武器。
“异鬼赢了,人类不存,女王赢了,她会清算,你的想法和煽动就是给我制造事端,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亲戚————”
达冯站起身子,大喝怒吼:“这有什么错?!她表面上装作七国的救星,我们的同盟,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实际上呢,背地里耍着阴谋诡计,让我们通通和那些魔法怪物同归于尽!”
“怒狮”的眼里燃烧着火,此人骄傲、自信,容易激动且绝不妥协,再说难听点,就是此人目中无人:
只听他继续宣泄道:“你根本就不关心西境和兰尼斯特家族的切身利益,你和你父亲一样把我们当做利用的工具,而非平等相待的朋友!那个女人有黑暗的历史,你却让我们和她成为一丘之貉!你是为了你的前途才这样做的,‘弑君者’!什么狗屁‘弑君者’,要不您还是叫‘舐君者’更好一些,舔莱雅拉脚趾的孽障!”
“你还有机会收回自己的话,达冯。”詹姆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残酷的味道。
达冯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团结起来,全力以赴,都是狗屁!别想捉到我的把柄,我什么都不打算做,只想去放空我的膀胱,放空我装麦酒的酒瓶,然后去我的床上装死,您放心了不,公爵大人?告辞!”言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开门走出这间房间,却正好和呆在走廊上的修士打了个照面,两人怒视彼此,达冯呸了一声往修士脚边吐了口唾沫,径直离开。
派驻这支军队里的修士是一个光头西境人,过去是个佣兵,他收到了我的纸条,正要来知会西境的大人物们。
军情紧急,所以他没空顾忌这达冯的态度,直接面向詹姆,“我有事求见,大人。”
“别在乎那个毛毛虫,”詹姆心烦地一推桌子,“来,有什么新情况吗,师傅?”
“红王的乌鸦带来了最新的战报,孪河城畔已经获胜,北境和河间的三万联军不日就将南下,您这里需要加强防备,以防异鬼为了避免南北两面夹击,不计死伤地突破西境的防线。”
“这是个问题,”凯冯沉着地说道,“东面是大海,西边是蓝叉河,尸鬼怕水,所以,它们现在路子不多,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攻势停止了,詹姆,异鬼多半在调整战略,不再试图用断水这种招数来逼迫我们崩溃。”
是的,之所以斥候会去找水井,就是因为异鬼封锁了蓝叉河,西境准备万全,长夜军团不想在这里白白耗费太多的尸鬼,以有余力继续南下,所以,对方用了困字诀。
詹姆揉着眉心:“那么,准备好我们的秘密武器,还有艾德瑞克爵士留下的礼物,”艾德瑞克就是我的尸鬼莫波,“让誓言骑士整装待发,随时可能会出击。”
西境的两千誓言骑士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依仗,这股力量慑服了所有这家人的封臣,乃是泰温·兰尼斯特自九铜板王之战时便苦心经营的武装,要是没必要的话,詹姆和其他的兰尼斯特家族成员压根就不想动这根“定海神针”。
然而,他们没得选。
自长夜到来以后,荒石城这里的时间就是以“休息”——“战争”代替了昼夜交替来进行计算。
很快,战事就进入了又一圈新的轮回。
翌日,远方的地平线上蓝色星辰的海洋浮现,哨兵吹响了警号,自由城邦佣兵团的军乐响起,精神抖擞的士卒们踩着鼓点分别各就各位,竖起长枪,严阵以待,把守在了各处留有陈血和腐迹的紧要位置,这些汉子们的意思很明确,自己的小命和阵地全都不能拱手相让,长夜别想奢望活人会停止抗争,偃旗息鼓!
尸潮已至。
西境准备充分,给尸鬼大军以最隆重的欢迎,只见不高的土墙上长矛如雨点一般向攻城的活尸投掷而去,无数或大或小的箭矢从沉重的机器与强弩中射出,一片片地扫清尸鬼的血肉。
这节奏似乎和前些日子一样?领主骑士和兰尼斯特家族的贵胄们神经紧绷,他们当中的每一双眼睛都在加紧寻觅。
异鬼一定有其他的制胜招数,大家都知道,徒劳的攻势是没办法打破三万人的防御的。
会在哪里呢?
而对我来说,问题就更多了一层。
达冯这人明面上粗鲁,实际上心细,他出言不逊,行止上却没有错处,正合了詹姆的意,毕竟,詹姆本人也需要内部有反对的声音,才能更好地向红王我,体现他做了多少工作,以便漫天要价。
假如我倒台了,有达冯这种人的存在更可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