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可怕的脸,缓缓直起身。
“知道一部分。”他声音低沉,“泽邦倒了,周世杰父子进去了。但工人们只知道厂子被贱卖了,设备被拆了,饭碗砸了。背后的‘钟’……他们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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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山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寒冰,对上秦卫国深邃的眼眸:“那就……让他们够得着。”
他完好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沾着血污的指尖,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指向自己左肩被支架锁死的位置。
“我爹的算盘珠……是钉子。”
“滨江药厂几万工人的饭碗……是锤子。”
“秦将军……”
林小山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被血与火淬炼过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您敢不敢……借这把锤子……把这颗钉子……”
“……砸进‘钟’的心脏里?”
病房里死寂无声。只有氧气机发出单调的嘶嘶声。
秦卫国如同标枪般立在床边,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刚毅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他看着林小山眼中那团冰冷燃烧的火焰,看着那根沾血的手指指向肩胛骨深处那颗搏动的算盘珠。
几秒钟后。
秦卫国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并拢,如同出鞘的军刀,对着林小山,极其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没有言语。
动作本身,已是答案。
他放下手,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厚重的房门无声合拢。
林小山瘫在病床上,剧烈的喘息牵扯着全身的伤口,每一次抽吸都带着撕裂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气。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天花板,瞳孔深处倒映着窗外那片被阳光照亮的青山。
肩胛骨深处,那颗冰冷的算盘珠,仿佛感应到了棋盘落子的决断,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搏动了一下。
嗡……
如同深海中,一座沉寂已久的灯塔,被强行点亮了第一束穿透黑暗的光柱。
滨江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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