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
程度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一簇被雨水打湿的火苗。他垂眸盯着自己面前分毫未动的餐点，喉结微微滚动。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眼底又亮起那种偏执的光，像是说服自己般轻声重复：“没事，你会感兴趣的。”
乌云抬眼时，正撞见他这副模样。
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固执的孩子，明明被冷落却还要强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像只波斯猫，每次被拒绝抚摸后，都会假装高傲地走开，却又总在转角处偷偷回望。
程度言低头摆弄智能终端，指尖在光屏上快速滑动，不知又在筹划什么新的“惊喜”。
机器人侍者为乌云续上一杯花茶，她看见程度言偷偷抬眼瞥她，在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又仓皇垂下睫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翳。
乌云被程度言半哄半拽地带上车，黑色轿车在晨光中疾驰，穿过城市的高楼大厦，驶向绕云园。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乌云望着程度言紧绷的侧脸，隐约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