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名不虚传,香浓幼滑,回味无穷啊。”凌小豪叼着吸管,一杯冻鸳鸯已经见底,吸管在剩下的冰块里来回翻搅着寻找馀味,他一面捧着纸杯,一面盯着屏幕,道,“停,停停。就是这里,看见没有?就是他啊!”
“你说我们荷官出千?”方俊铭反问道,顺手抽走了不停发出噪音的纸杯。
凌小豪道:“我看呐,你们该给荷官加人工啦。这种风险都肯冒,可见人家出的价很诱人嘛。”
方俊铭伸出两指在空中一划,示意职员抓人,又道:“之前指认的那几个也一起带走。”
凌小豪伸了个懒腰,拍拍衣角站起来,道:“嘿,大功告成!没其他事,我就先退场啦。”
方俊铭伸手拦住他,道:“这些人,你看有无什么联系?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组织,或者是暗中串通好了一起?”
“组织?你当天下老千还分东邪西毒,四大名捕啊?”凌小豪打了个呵欠,毫不客气道,“方大状,有句老话你不会没听过吧,同行相见分外眼红!他们可是在一个碗里争食,要是互相点了相,不打破头才怪呢?出老千又不是警察出巡,人多力量大,是讲技术不讲人数的大佬!”
他讲话没有分寸,横冲直撞,方俊铭是早就有数,这时也只当耳旁风一样毫不在意,续道:“近来赌厅里多了不少牛鬼蛇神搞事,一定不会简单。既然你现在看不出什么,我们就观察两天再说。”
凌小豪被他一激,果然上了勾,不服气道:“行啊,观察就观察。我就不信,有蛊惑我会看不出来。”
方俊铭本不是会杞人忧天的人,这次诸多小心,确实是事出有因。
事缘他与姚家合资的拍卖行不日即将开幕,开幕式已决定假场至尊金殿举办。届时各路达官显贵皆会到场,必然会发传媒瞩目,大做文章。方俊铭疑心近日赌厅的异动是瞄准此事而来,所以宁可小事化大,也要不远千里把凌小豪从拉斯维加斯请来。
凌小豪在赌坛大有名气,不仅因为他年纪轻轻一手好牌,更因他是传奇赌王高宏的关门弟子。
据闻十馀年前,拉城曾办过一场赌王大赛。当时正当盛年的高宏以黑马姿态杀入决赛,最后爆冷夺冠。他为华人赌坛争光,被传为一时佳话。可惜年轻气盛的高宏不懂得掩藏锋芒,登顶之后得罪不少仇家。不久后,他便被人剁去右手,又打断双腿,从此残废,无缘赌台。
凌小豪是高宏因伤归隐后收的最后一任弟子。他天资聪颖,机敏多智。而最最难得的,是他对钱银并不执着。金钱对于凌小豪而言,除了是输赢的象征,再无其他意义。比起这些身外之物,他更看重的是技巧上的较量,和与高手过招的快感。
然而随性如他,早在出道前也曾中过别人的圈套。当时的场子是公海上一艘赌船。全封闭的环境,瓮中捉鳖的格局。赌场各处早早布设了机关,只有凌小豪蒙在鼓里。后来凌小豪在出千时被当场断正,按赌船上的规矩,老千要被剁去双手以示惩戒。当时方俊铭恰巧在船上,出于惜才,与船主几番周旋,才最终把凌小豪救了下来。也因此,凌小豪便欠下他一个人情。
之后高宏带了凌小豪回拉城闭关。直到在上次两年一度的亚洲牌王大赛上,凌小豪正式出道,才第一次为世人所知晓。他吸取了师傅的教训,夺冠后不敢四处招摇,平时只是游走在各赌场玩票。孰料赢者无心,观者有意。他的名字依然通过各种途径流传,登上了众多赌场的不受欢迎赌客名单。
方俊铭这次请凌小豪来,不仅是请他做保安顾问,还许诺了为他办一场亚洲牌王表演赛,邀请最强的对手来高手过招。一方面让凌小豪过一把牌瘾,另一方面也作为拍卖行开幕的馀兴节目,让拨冗出席的嘉宾贵客们一饱眼福。
“听您这么说,这场亚洲牌王表演赛还真是令人期待!特别在至尊金殿这样殿堂级的娱乐场里,可说是相得益彰!方先生,今天的访问大致就到这里结束了,很高兴你能同意接受本刊的采访。最后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教一下。”记者把记事本合上,将笔搁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明眼人看她兴奋的神情便能察觉,最尖锐的问题此刻才要被抛出。
“请讲。”方俊铭微笑道。他架着腿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突显出一双笔直长腿,一身精心收拾过的打扮,看上去比平时还要俊雅几分。
记者道:“我们打听到,以前方先生事业虽然成功,不过一直行事低调。最近三年,突然高调在传媒面前现身,又频频出席各大酒会各大典礼,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可不可以让读者知道?”
方俊铭是有备而来,照例给了个标准笑容,然后不慌不忙道:“你也知道,现在时势不同,酒香也怕巷深。何况多曝光,即是为生意做营销,何乐而不为?难道记者小姐觉得我的形象不够好,会拖累我们的生意?”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记者连忙摆手,速来听闻方俊铭能说会道,她早有准备无功而返,毕竟收了利是,也不能不给面子,便话头一转,道,“方先生是至尊金殿的生招牌,坊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