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视频是装在usb里,通过快递送到姚家的。
为免家属受到刺激,警方派了人找姚凯仪谈,说家属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用亲自看。如果警方发现片中有线索,可以再转告她。
可姚凯仪却说,给我吧,我要亲自看。
视频开始播放不久,几个男性警察就避嫌地离开了房间。留下来的女警也看得不忍,几度从屏幕前扭头。只有姚凯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虐打轮_奸,依然坚持在屏幕前从头坐到了尾。
本来警察以为她会失控,谁看到那样的情形都会觉得痛苦,就连听声音都是一种折磨,更何况画面中受难的是自己的至亲。
可视频结束后,姚凯仪一双眼圈红肿着,语气却平静:“还好,还活着。”
旁边的女警看见她抓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点不中屏幕上的光标,就过去帮她,默默地把usb退出来。
“姚小姐,这视频……”女警踟蹰着,这时说出要分析视频的请求显得有些过分,但这是唯一的线索。
“拿去吧。”姚凯仪说,“如果有其他线索,也不要瞒我。一切有需要的地方,我都会全力配合。”
她从椅子上撑起来,脚有些发麻,差点站不稳。旁边的女警要扶她,被她挥挥手挡开。她坚持一个人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慢慢挪出了房间。
连日来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件事一直蛮着中风住院的姚父,但瞒不过家里的姚母。为了老人的安全,医生每天都来一次,测量心跳血压,然后必要时开些镇静剂。
姚凯仪也被建议用些安眠药,但一直没吃。她听说吃安眠药睡过去就很难醒来,怕半夜万一有电话自己会错过,就只是在失眠的第二天早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黑咖啡,任凭自己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深。
女警看着她孤单离去的背影,这才感觉到姚凯仪的不同。眼前这个看似憔悴却无比坚强的女人,确确实实,是撑起澳门第一家族的话事人。
姚家的业务范围广,仇家自然也不少。杂志上登出来的那张排行榜,其实只是现实的九牛一毛。负责这件案的特别小组根据案件的进展罗列了除周明扬以外的嫌犯,将各个嫌疑对象交叉分析后,发现只有何少霆动机最大。
“何子文与方俊铭不会轻易放过何少霆,偏偏这时他和邱杰辉的遗孀又结了仇。”在按摩房会面的时候,陈展飞和馀志锋分析过警方怀疑何少霆的根据,“毒仓破了之后,他几乎无路可走。以他犯下的事情,就算是何耀光要包庇,也无能为力。所以何少霆要孤注一掷,也是不无可能的。”
“除了动机以外,还要证据。”馀志锋听完分析问。
陈展飞道:“证据,其实也有……就是不够完整。我们拿姚凯蒂的手机号码查过电讯公司,那天她见过何子文之后接到过一个电话。那是个没有登记所属人的公共电话,通话时间很短,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注意。后来第二次再追这条线索,找到了那部电话所在的电话亭。正巧附近有个银行,门口的监视器拍到了附近街道的情况。我们发现,那个时间用那部电话的人,是个带了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
“身形能够做比对吗?”馀志锋问。
“不行,应该是伪装过的。不知道确切身高,外套里好像垫了东西,不能作为参考。”陈展飞道,“所以上头有命令,要你去查出何少霆的下落。说不定能顺便找到姚凯蒂被藏匿的线索。但是记住,千万不要私自行动,这班人现在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可以擅自冒险,一旦有了线索,一定先要向我报告,你听见了吗?”
馀志锋看着陈展飞一脸认真,抽了口烟喷向他:“向你报告?是你自己加的吧。”
“总之,咳,就是,咳咳,不可以冒险……”陈展飞被他呛到,一手捂着嘴一手驱散烟雾。
“知道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馀志锋捶一捶腰,面对陈展飞已是拿出逐客的表情,“最近有些骨痛,你记得出去的时候帮我叫按摩师进来松松骨,要重手的。”
陈展飞没动,仍旧坐在原地,担心地看着他。
“你要亲自来?我习惯除掉内裤的。”馀志锋站起来,抓着自己的平角内裤就往下拉。
陈展飞逃也似的冲向门口,回头期期艾艾又重覆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馀志锋看见房门关上,把脱了一半的内裤穿上,轻叹一声,又躺回了按摩床上。
上次新义和的社团会议何子文虽没有去开,但账本还是要按时上交。馀志锋开车送何子文到社团的办公室,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劈里啪啦,一片砸东西的声音。
“你们就是把香港翻转也要刮这小子出来!听见没!”何耀光的声音听上去气急败坏,“反了天了,同那个姓周的搞在一起,他还认不认我这个老豆*?找到这条衰仔,我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何子文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一会,听何耀光不干不净地又咆哮了几句,才推门进去:“二叔,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