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何子文,看你今天怎么死?”刀手中为首的一个狞笑着,慢慢向他们欺近。
“就凭你们?”何子文冷笑一声,慢慢侧转身体,与那服务生抵背而立。他这样做是冒了巨大的风险,可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此刻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用行动告诉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他们在同一阵线。
来人显然没把他们两个人当一回事,自顾自说道:“姓何的你别嚣张,方俊铭人在澳门。现在又打八号风,所有码头都关啦,连直升机都不飞。我劝你省省吧,真当他是神仙,能插翅膀飞回来么?好心奉劝你一句,做人说话不要这么不留后路,要是肯跪下来叫两声饶命的,说不定让你少吃点苦。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会看着你死鬼老豆*面子,把你捧在手心上的,何大少!”
“那有没有人教过你,杀人不应该这么多话?”原本沈默着的服务生瞬间发难,捏准了那头领说话的间隙,趁他没来得及举刀,就一脚朝他下巴飞踢了过去。
那人被他重重踹到墙上,没回过神来,已经给服务生的膝盖顶在手肘上,劈手夺去了刀。
头领这么出师不利,馀下的刀手们不禁面面相觑。
“看……看什么,上,咳,上啊……”受伤的头领捂着喉咙一阵咳嗽,却不忘下令。
刀手们回过神来,一齐大喊,扬着家夥杀了上来。
何子文与那服务生一人一边,分别应付两边来袭的人马。这时窄巷子便显现出它的优势,虽然来人总共有j□j个之多,但巷子的宽度不够,每次最多只能冲上来两人。而且两边壁垒高耸,挥刀也施展不开,攻击因此很受掣肘。
何子文身手其实不差,只是以往干架用不到他出手,所以一直被人低估。他侧头避开砍来的一刀,趁那人来不及收招,反手拿木棍打掉了他的家夥,一脚把他踢到同夥身上。又趁着第二个人被撞了个趔趄,顺势便夺下他手上的开山刀。
当先的这两个冲锋的刀手失了家夥,收拾起来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他们后面有两三个刀手陆续涌来,搞得两个败将避无可避,简直成了何子文的人肉盾牌,被两边的刀锋夹在中间,叫苦连天。
“出来混,不动脑子也看看电影啊!”何子文见那两人痛得蹲在地上鬼叫,一脚踩了上去,跨过一人肩头,就挥刀迎向外围的几个刀手,想要杀出重围,冲到巷口去。
“小心后面!”服务生的喊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何子文闻声回头,见到那个被他踩在身下的刀手竟握着一把小军刀,朝自己膝弯刺来。
“扑街!”他一怒就回身将那人的手腕踩在脚下,可是这一分心,面前的刀手就有隙可趁,两把刀同时劈面而来。
何子文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然后,湿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他知道不是雨滴。因为在那之前,他听到了枪响。
只见握着开山刀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而后那两具巨大的阴影整个冲着何子文的方向倒下。
何子文后退一步,避开这两具硕大的身躯,视线越过他们背后,看见巷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握着枪的手慢慢放下。
巷子里头阴暗,根本看不清楚外面,加上那男人被停在身边的汽车大灯照着,何子文只看见一团亮眼的白光,前面一个黑色的轮廓。
但他马上笑了,手上的刀也不再挥,像是战斗已经结束。
他这半边巷子还剩下两个刀手,想夺路而逃,却不敢去撞巷外那人的枪口,见何子文停止动作,以为有机可趁,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但他们才上前两步,就又是两声枪响。
何子文绕过这些尸体,这时整个人松懈下来,才发觉手臂上已经负伤。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应该割得不浅。
他捂着一条手臂,朝着巷口的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去。
方俊铭的样子永远都是这样英俊,哪怕在这样凄风惨雨的夜晚里。被雨打湿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比例,紧贴在胸前的衬衫隐隐显出锻炼好的胸肌。平时仔细包装好的样子,仿佛是他用心经营的一副面具,此刻不经意间展露出的,才是那个最真实的他。
这世上恐怕只有何子文知道,此刻那具严格操练过的躯体,是如何散发着雄性原始的吸引力。
“怎么回来了?”他迎上方俊铭,语气中没有流露多少感激,但也不见平常的傲气,就像多年来在家里问惯的一句话,只不过换了个地点而已。
“先止血再说。”方俊铭移开他捂住伤口的手掌,看着伤势微一皱眉,擡了擡何子文的手,确定没伤到骨头,才道,“阿mike打过给我。”
手臂一动就痛得透彻心扉,何子文倒吸一口凉气,咬牙骂:“邱杰辉这个扑街,这笔账迟早要同他算!”
方俊铭冷眼扫一圈巷子和那些倒伏在地的刀手,面无表情道:“不是姓邱的,是大圈仔*,澳门过来的。”
“跟你澳门那单生意有关?”何子文诧异道。
“应该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方俊铭带来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