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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煎熬。”

2016年8月23日

谢立

40.

去医院开了安眠和镇定药物,陶运昌才向镇南的矮楼片区走。

六岁时,在初见谢立的前一晚,陶建成又喝多,于一楼打麻将牌。陶运昌幼年比同龄人瘦小,躲在邻居家不敢回去。邻居终究要熄灯,陶运昌身处隆冬,只能窝在便利店门口取暖,期望陶建成早点歇息。

可当他凌晨归家,却赶上陶建成打牌散夥。他太冷了,手都冻到无知觉,想溜进二楼找奶奶。

却最终像老鼠一样被高大的陶建成抓到。

陶建成拿麻将牌砸他取乐,用手掌抽他头,几乎快晕厥时听到他爸咒骂,“表子生的烂货”和“不讨喜的死东西”。

陶奶奶听闻动静从楼上跑下来哭喊拦截,陶建成要她滚,令她别管自家事。

陶运昌记得幼年时的每一顿毒打,记得陶建成对母亲的憎恨和无能的迁怒。他发过誓,绝不要沦为陶建成这样的人。但他又绝望地想,或许这就是血缘,自己心中所埋藏的黑暗,远比陶建成还要恶毒和狠绝。

陶运昌回到家,直直看到陶建成正在破皮沙发上,清理他的双肩包。陶运昌找了张凳子于陶建成身前坐下,也不说什么,拿着手机边刷边问,“你怎么从戒断中心出来了。”

陶建成难得的眼神躲闪,他关好双肩包,横蛮道,“破地方又不是强制的,老子交钱还不是想走就走。”

陶运昌仍没擡眼,“你还知道我银行卡密码。”

陶建成听着便来气,骂骂咧咧道,“你就记得那个贱人,密码都用她跟狗男人跑了的日子。”他背上包准备走,说,“真他吗的反胃。”

“嗯。”陶运昌低头回完学校老师的讯息,这才站起,一脚踹上陶建成肚子,不顾他挥拳,把双肩包捞过来,将里面的红色钞票一次性抖出。没有多少,远没有他取出的款项多。陶运昌把双肩包砸在陶建成头上,陶建成拿着酒瓶就要抡,陶运昌躲过,顶陶建成膝弯,等他跪倒再猛压在地,找了根长藤条把陶建成的手反绑,其人踩在脚下,问,“其他钱呢。”

“狗东西,老子妈留的钱轮不到你收着。”

“你也知道钱是奶奶用来救命的。”陶运昌心彻底寒透,踩着陶建成只觉得恶心。他拎起陶建成的头,冷漠道,“其他钱呢。”

陶建成知道儿子心性,脾气上来了翻脸不认人,嘲讽道,“你要,你去找你张伯黄叔要!他们要债我不能不还,你知道黄叔道上混的,欠他钱对咱家都不好。”

“奶奶靶向药的钱,你用来还赌债。”陶运昌气极反笑,“不亏是你所谓的家人。”

“老东西的病我查过,治不好,你就是个浪费钱的,这都没几家会选择治。”陶建成心虚但嘴不饶人,陶运昌闻言对着他嘴就是一脚,踢的人血肉模糊,再说不清话。

“奶奶要出事,你偿命。”陶运昌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拾起,依次放进书包便离开房子,对陶建成的哀嚎置之不理,完全没有所谓。

陶运昌赶回镇北医院,奶奶腹水严重,伴有高烧,时常陷入昏迷。他握住奶奶粗糙的手放在脸侧,像小时候挨打后被奶奶抱住,一点点擦药的心安感觉。

医生委婉劝过他放弃,但是陶运昌听说进口靶向药后,尚存一丝希望。只不过一针的价格,就足以令普通家庭却步。

可陶运昌坚持要治,不遗漏任何方法。

昂贵的药物生效了几日,也没能延续奶奶的生命。于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三日,白纱还是盖上陶奶奶的脸颊。

出殡当日,陶运昌麻木地搬着奶奶遗像往殡仪馆走,那相片只用普通木框,毫无份量。陶运昌却觉得比灌铅还沉,比冰块还凉。他在路上见到谢立,或许悲痛过度,竟毫感觉。谢立在哭,跟着送殡车一路走,一路哭,好像把陶运昌怎么都流不出的泪全流干了。

追悼会上陶建成还扮孝子,大哭着磕头,头都磕破磕出血。陶运昌冷眼看他表演,像看牲畜。谢立也来灵堂,要求陶运昌烧掉他编给奶奶的花。陶运昌听过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说重话,要谢立对他家的事别掺和。

沈榷也带花圈来,看着白着一张脸的陶运昌,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再说。

待下葬完,人群尽散,谢立最后才走。沈榷留到比谢立还后,欲言又止,却还是走了。程宇作为陶运昌的亲友,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程宇预备离开时,念及同学一场,还是对冷静应付完整天的陶运昌说,“谢立也真够义气,以前是我对他有偏见。”

陶运昌不清楚他怎么提到谢立,但也不太在意地问,“怎么。”

“其实后来给奶奶开靶向药的专家,都是院长亲自帮你找的。”程宇看着陶运昌毫无血色的脸蒙上一层昏暗,他迟疑着还是说,“谢立生日请了院长儿子喝酒,据说一口气喝十杯高度酒,对方就答应他办事。”

“他答应下来,就是为了能治好奶奶。”程宇看着谢立送的,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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