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痛痛快快地吐出了心中的怨恨。
她的那副大仇得报的模样,看在沈延时的眼中,满是嘲弄。
“你别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你能走到今天,全靠我给你铺路!”
“没有我,你就什么都不是!”
沈延时忍不住怒吼,“住口!”
他的脑容量已经无法让他保持冷静了。
沈延时横跨一步到沈母身前,他双目直勾勾盯着她,伸出胳膊死命攥着她的肩膀。
“现在,我命令你,把你的话收回去!”
“呵,你真以为全世界围着你转啊?”
沈母对沈延时不耐烦至极,翻了个白眼,彻底摆烂。
“我不光现在说,之后我还要广而告之。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你们沈家的笑话!”
“你给我,住口——”,沈延时脖子上爆出青筋。
他抓着沈母的肩膀不停摇晃,像个弄坏玩具的暴躁小孩。
沈母看了他这个样子,就更烦了。
她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一脚踹在沈延时的膝盖上。
“当年生你的时候我就不想要,一个白眼狼,老娘早就忍够你了!”
我:……
沈延时不敢置信,跌倒在地上呆愣了几秒。
他单手撑地,五指紧扣着地面,指甲像是要嵌进地板里。
周景川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拧了拧眉。
这时,沈母脸上露出得胜者的微笑。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然后扯平衣服上的褶皱。
“儿子。”
沈母看向周景川,“你哥是个白眼狼,我就当自己从来没有生过他。”
她眨了眨眼,眼眶很快就红了一片,眼泪盈在眼眶将落未落。
“阿川,你该不会也要伤妈妈的心吧?”
沈延时看上去像是要碎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景川走到沈母身边,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肯定在演戏!耍我很有意思?”
见沈母并不搭理他,他又猛地扑到我面前,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
“曲盈盈,你也跟他们一起骗我?”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有时也挺佩服沈延时的脑回路,好事永远想不到我,坏事总是第一时间推到我身上。
好在我俩已经离婚了。
我皱起眉头,马上撇清关系道:“谁想管你们家私事?”
“他们是在骗我,对不对?”
即便我话说得明白,沈延时还是充耳不闻。
他紧咬牙关嘴角抽搐着,仿佛在极力抑制即将迸发的情绪。
沈母继续在一旁落井下石,她的言语几乎化为利刃。
“沈延时,你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吗?”
她像是生怕火烧得不够旺盛,卯足了劲儿地往里,一把一把添着柴。
“我跟你说,这股份我一分也不会给你。我给他,也比你这个白眼狼好上千万倍!”
沈母的话,掷地有声。
沈延时,彻底疯了。
他神情狰狞,先是低胜狞笑着,渐渐地,变成了狂笑。
活了这么多年,他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是真的……不是真……不是真的……”沈延时机械地背着这三个字,大脑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沈母挺直了腰板,冷睨了沈延时一眼,挽住周景川的胳膊。
没有用的儿子,要赶紧趁机扔掉,垃圾放多了在家里,可是会臭的!
她亲昵地将脸颊贴在周景川的肩膀处,故意大声说:“好儿子,咱们回家。”
此儿子,非彼儿子。
沈延时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宫的废人,麻木地站在原地。
警察也离开后,他依旧维持着固定的动作,一动不动。
马茵茵从门后露出个头来,“这瓜这么大的吗?”
她幸灾乐祸,眯起的眼睛弯成一个小弧度,笑得露出了虎牙。
马茵茵看热闹看得起劲,根本就意识不到她才是真正与“瓜”擦肩而过的神人。
我朝她摆了摆手,随后转头嫌弃地看了一眼沈延时。
……也不知道这人要在我家站多久。
【宿主,检测到沈延时情绪反常。请您现在立刻马上去安慰他,不要讨价还价!不要讨价还价!】
紧接着,我就感到脚上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系统想尽一切办法操控着我。
我怒了,在脑海里问它,“你怎么这么无耻?”
【宿主,这是支线任务,为了您肉身的安全,请您一定要严格执行。】
它不光操控我,它还威胁我。
我不想认输,挣扎着往门口挪去,但脚底似乎有一个磁铁紧紧与地面相吸。
不管我怎么“挣扎”,脚下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