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条活路。
他们现在在三楼,用楼下的灯棚借力,带着沈轻下去不是难题,思此处,他将重影剑换了手,腾出空的右臂揽过那怔愣原地的沈轻,不由她反抗,强势说道:“抱紧了,今夜你得同我一块死里逃生,咱们也算共患难了,沈三小姐。”
沈轻被拽入怀里,鬼使神差地听着他的命令,紧紧搂着他腰,廊外的人破门而入,萧屿纵身一跃,落地时一支不知从哪来的箭羽射过来,还没来得及站稳,为了躲避暗箭滚在青石板上,还得顾着怀里的人,将她紧紧护在身下,手臂撑着地面,沈轻身下是他厚实的臂弯,身上是他结实的胸膛,只觉在他怀里翻江倒海,没碰着也没伤着。
此时的万象楼内已乱作一团,潜伏在祁都的刺客近乎倾巢出动,百姓受了惊慌乱下四川逃窜,禁军的人在疏散人群。
萧屿要去拿人,只得找了一个能掩藏人的小巷子将沈轻带进去,她被推入那狭窄的巷子里,如同藏宝贝一样,借着空隙他低头打量着人,温声问道:“可有吓着?”
沈轻抿着唇摇头,鬓间头发散了下来,他抚过手,帮她把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动作带着超乎二人关系的亲密,又问道:“可有伤着?”
沈轻未作声,还是摇头,眼神里明明噙着害怕与无措,萧屿时刻观察着外边的动静,锦衣卫的绣春刀穿过羌芜刺客的身体,血红的刀子抽出,禁军将整个万象楼围的水泄不通,分散走了一批百姓,还有被困在这万象楼里无法逃出的,各自找了庇护之所,以免被误伤。
“我不是同你说这里危险,早些离去,你没听见?”
沈轻这才仰头看他,问道:“什么?”
萧屿收回视线落在她身上,隔着黑暗,瞧见她那张精致小脸泛着红,只以为她是惊吓过度。
“你没听见?”
“撒谎。”萧屿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你明明瞧见我了。”
沈轻又低了头,萧屿不能再躲在此处,他仍是温声嘱咐道:“你在此处等着我,别出去,等我回来带你走,记住没。”
沈轻低声应着:“记住了,将军小心些。”
萧屿出去时还找了一块草席将那巷口掩住,沈轻隔着草席破了的洞口望去,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刺客从楼上跳下拦住他的去路。
将他围在阵内,萧屿划拉着重影剑,他观察这群人,这伙人与适才的二人似是不同,他们用的兵器不是短刃,倒是像江湖中人,他试探说:“你们目的不是我,今夜要拿什么东西还是要杀谁,何必这么多人浪费在我身上?”
“少废话,杀了你,也能让朝廷与疆北产生嫌隙。”
重影剑隔着灯光,扫过他深邃的双目,“我萧长凌何德何能,能让诸位冲我来。”
说罢他重影剑掸起直插一人胸口,顿时火光潋滟,长剑与砍刀格挡交织,手肘撞击格挡攻近的招式,他们各个身手敏捷,出手极快,萧屿有些许吃力,他更能确定这招式不是羌芜刺客,难道今夜有两拨人?
绞杀
那黑衣刺客将他逼近墙角,举起的重影剑被十数把刀往下压,若他撑不住,那些刀便会将他看成肉块,萧屿咬着牙,靠着自己臂力,后脚跟撑着墙面,抬起另一只脚猛踹面前其中一人,刀阵被震开,趁着缝隙他收起重影剑往下扫去,十来人刺客脚筋被砍断纷纷倒地,随之而来的,那灯棚的竹架顷刻间便要倒下,棚下还躲着些百姓,萧屿顾不上与他们缠斗,飞身出去扛起倒下的竹棚,那竹棚少说也有三四百斤重,仅凭他一人便能撑起,他咬着牙喊道:“快走,棚子要倒了。”
躲在里边的人都被吓坏了,走不快,一时间也不知道往哪躲,可他没法坚持太久,那手臂的肌肉涨得越发大,仿若要冲破衣裳,他将臂力用到极致,沈轻隔着草席看在眼里,替他捏了一把汗。
叶城杰那边火力被半月坊拖住大半,锦衣卫在里边绞杀,禁军主力在外围捕捉漏网之鱼,其中一半兵力分散万象楼各处。
他将那承重的竹梁搭在肩头,重影剑插入地上,借着力分散半边重量,待人都撤离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重影剑,那灯棚瞬间坍塌,灯芯着了灯身,火光潋起周遭,竹棚被点燃,万象楼里瞬间火势渐起,刺客在追捕中四处逃窜,逢人就砍,犹如亡命之徒,尘起朝着火势寻过来,萧屿刚从棚里爬出,背后刚巧一个刺客拿起铁剑刺过去,萧屿只顾着沈轻待的那个地方是否安全,未留意身后的锋芒,铁剑近在咫尺,咻地一声,时七的暗器打在那人手上,刺向萧屿的铁剑应声落地。
“主子,您没事吧。”尘起借机往那刺客背部来了一刀,时七也赶过来。
萧屿淡定道,“无事。”
他转身便朝蹲在那倒地的刺客身旁,拔出他手臂上中的短箭,短箭换了位置,直直地插入那人心脏,他一寸一寸往里按,直到那人断气为止,他当真是恨透了这些羌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