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无意瞟着外边,这刚入夜便下起雪,还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雪花伴着寒风从窗搅入店内,尘起起身欲要去关窗,却被萧屿拦下了。
那窗就这么半掩着,不知过了多久,对面茶坊里走出一抹白影,与那雪地近乎隐于一片,酒肆里的人终于收起了视线。
沈轻在檐下等了许久,似乎是在等这场雪停,
可寒风刺骨,冻得人打颤,那酒肆窗台边的人朝店里的小厮抬了臂唤了过来,又朝那檐下方向指了指,吩咐道:“将这伞送去给那位小姐,就说是酒肆里的伞,可明白了?”
小厮似懂非懂点着头,时七怕他干不好,索性点拨着:“别露了我家公子身份。”
小厮这才明白何意,点头拿起伞就往屋外去,小厮走近看清人后,将伞递了过去,才说:“这位小姐,夜里雪下大了,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这伞是酒肆里的,小姐不妨拿去用。”
沈轻被这不速之客扰乱思绪,这才将视线放在那把伞上,这隔壁酒肆为何要给她送伞?
“这位小哥,这伞是?”白露替她问。
“小的看二位姑娘在这站了半天,应是出门时没带伞,这才被大雪困了去,正好店里还有空置的,便拿去用吧,小姐得了空再还回来也成。”小二脑子转得也快。
沈轻这才往那酒肆望去,那半掩的窗台下,酒桌早已空置,她颔首点头,谢道:“有劳小哥,这伞改日给你送回来。”
小厮笑笑这才回了酒肆。
酒肆后巷里,三人淋着雪,时七嘟囔着:“这伞送人了,自个淋雪去。”
萧屿回头剜了他一眼:“怎么?你在疆北时淋的雪还少了?如今倒是矜贵起来了。”
时七赔笑这:“哪能啊公子,我这不是心疼您嘛。”
萧屿没再理他:“去把乘风牵来。”
雪夜里街道人少,萧屿驾着乘风往府里回,马蹄踏得快,渐起碎雪时,雪卷了半空又才落下,那走到半道的主仆二人被淹在雪地里。
白露被这卷起的雪呼了一脸,大为不快,“这谁那么缺德,街道上纵马,夜里看不清若是伤了人可不好。”
沈轻寻声望去,那影已经没在夜里,看不清了……
出击
转眼祁都迎来了上元灯节,出了这十五,这年就算过去了,街上的红灯挂起一层又一层,人潮川流不息热闹非凡,锦衣卫和禁军早已按照线报提前布防。
乘风踏过闹市在藏香阁门口停下,萧屿一身玄色锦服,马尾高束,整个人精神抖擞,他利落翻身下马,绝影跟着身侧,尘起和时七各为一边,在人群中格外扎眼,高西宏早就在门口等着,迎面朝着几人挥手。
萧屿闲庭漫步过去,走近才发现徐少言等人淹在人群后,原来这场元宵宴席都请了各世家公子小姐,徐少言从高西宏身后探出头来,朝萧屿挥着手,“长凌,这边来。”
萧屿迈着步子,连连欠手,“抱歉,路上耽搁了,让诸位好等,今夜我做东,诸位尽管敞开喝,记在我萧长凌账上。”
“萧大公子阔气。”徐少言手搭过去,萧屿巧妙地躲了过去,没让他靠。
高西宏趁着缝隙朝他胸前来了一拳,“够结实的啊,怎么来的这般晚,就差你和辞安了。”
“辞安也来吗?”萧屿满不在意问到。
“元宵盛会,祁都各世家公子都会来的。”
他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祁都参加元宵宴席,其实就是世家公子一块饮酒赏歌,寻欢作乐罢了,他扫过藏香阁斜对面的水仙楼,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他微抬起头再次确认了一遍,身后高西宏已经催促他入内。
“长凌,先进去入座吧。”
萧屿抬起手挡在前头,婉拒道,“你们先进去吧,我在此处等等辞安。”
高西宏最是清楚他是说一不二的,也没再说话,只说道:“行,那你待会上来二楼。”
说罢高西宏随着众人入内,萧屿见人入内后便吩咐时七和尘起在门口候着。
水仙楼下的倩影似乎也在等着人,司马姜离约了沈轻一块来水仙楼取新做的衣裳,他状若不经意模样走去,沈轻起初还没瞧见,她向路口处张望,试图能看见司马姜离的马车,正巧扫过人群时,一抹颀长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很是显眼。
一时间不知是装没看见还是主动去打声招呼的好,怎么说也算点头之交了,装做不识又太没礼数,沈轻整理着表情,正等他走到身前时再打招呼。
可就当萧屿走到跟前后,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径直朝自己身后过去,沈轻僵了一会儿,很快又听见若有似无的一句“今晚万象楼里乱,不想惹事就早些离去。”
可她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若是与自己说,却正眼也没瞧自己一眼,沈轻转身沿着他背影望去,停在他跟前的正是安成王府的马车,所以他刚才也并非是看自己,而是看自己身后的封九川。
可他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