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萧屿知道:“他们需要在本地有长期合作的坐贾做为稳定渠道,方可在祁都坐稳,是以外地行商客都会有自己常用的坐商。”
“祁都是大祁的国门,什么好东西没有,也不差行商客那些,想要长期与一家坐贾合作,定是价格好,谈得来,质量上乘,又得新奇,旁人没有的,我有,旁人有的,我比他更好更便宜,外地商贾来一次所需的成本也不低。”封九川将手往火炉里伸了伸,受着暖。
萧屿眼睛未离那炉火,烧得发红的炭火在他眼底融成红光。
“既然行商客的成本高,本地竞品又繁多,坐商自然会压价,这么一来行商客赚的利润就少,可他们那么远来一次,怎甘愿就赚那么点银子。”
封九川轻笑:“你何时对行商感兴趣了?”
那炭火烤得他发热,俊朗的面庞泛了红晕,他将身子往后靠,与炉子拉开距离,说:“就这几日。”
“你猜想的没错,这些行商客缺少贩卖商品的渠道和官府文书认证,自然在本地施展不开,也只能被压价,那么这本地坐贾通过官府认证,便能掌控外地行商运来的奇珍异品,在市场上主导定价和交易,从而赚取大额利润,这些大商富贾,便会利用其中便利赚取红利,他们手中的银票堆叠起来,不比王公贵族差,是以他们亦会通过与官府的交情给这些行商客一些便利,互相互惠。”
“那不就是官商勾结了?”时七往茶壶里加水。
“官商勾结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商人富户与官府,朝廷有生意往来的,知道的内幕消息自然也多,旁人求而不得的,他们唾手可得。”
萧屿说:“按你的意思,也会有大富商贾不惜拉拢行商客给自己供应货物,而通一些消息给他们。”
“没错。”封九川喝完那盏茶。
“那也保不齐会出一些对我朝不利的信息,比如……”萧屿食指蘸了盏里的茶水,茶水拨起涟漪,他在桌上写了两字。
军情——
封九川没做反应,定定瞧着他。
尘起开口问:“主子是想从这些行商客里查出有无从本地坐贾里买来这些消息?”
“查?查出来谁又能确定这消息是从哪出来的,咱们在藏香阁,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打听消息。”萧屿说,“我想知道这些商贾在祁都城内除了做生意,还有无别的企图,他们的联络人是谁,一直潜伏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若此事叫你查出来了,你是打算以这事来让皇上向户部施压,早日给你拨这守备军的款?”封九川再次捧起茶盏。
论萧屿如今的局势,他既无可调动的兵权,也无关系可以倚仗,无权无势空有一个将军的头衔,他想吃定然是吃不下,这么大的功有的是人想要分食。
“若能查出什么来,这事我已经想好让给锦衣卫。”萧屿淡淡说。
“锦衣卫?放眼朝中,你若想拉拢,选择三皇子又或是太子不是更来得直接,何故走偏门?”封九川审视着他。
以太子党为首的宁尚书,三皇子,徐国公,哪个不是选择,可他若选了,那就代表站了队,也就代表了疆北的选择。皇上不会让他搅弄到皇位争夺的泥潭里,那样只会让他深陷其中,这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既然锦衣卫与禁军在圣上跟前颇受倚重,那么再卖他们一个人情又何妨,他只谈条件,不谈交情。
叶诚杰和禁军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便只谈这个。
屋内静了半晌,封九川似乎想明白了,“你是在借此与锦衣卫谈条件?”
萧屿偏头看着他:“是。”
“叶诚杰是个狡猾的狐狸,也是贪心的恶鬼,你可知道与其打交道,并非上策。”
“我知道,可眼下来说,却是我最好的选择,”萧屿说,“锦衣卫与禁军也不愿意分食皇上给的权势,我若将此事人情全部卖给叶诚杰,那么锦衣卫在皇宫就会一家独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
“所以,自然是让禁军也参与其中,如此我既得我想要的,也不叫锦衣卫一家独大。”
“你此番所想是对的,锦衣卫表面是皇帝的近臣,可叶诚杰背靠的另有其人。锦衣卫若是一家独大,那么他背后的人也势必权势欲增。”封九川有意提醒着。
背后另有其人?萧屿沉了片刻,没再往下想。
“再者,叶诚杰也未必会与你达成信条。”
“既是急功近利之人,送到嘴里的食岂会舍得拱手让人,他若不想吃,我自还有旁人可择,他自然不甘愿旁人吃下这食,便会答应我的条件。”
封九川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只是要说服叶诚杰想来还得费些劲儿,这就得他从旁逼一逼了。
“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封九川直言。
“辞安果然是最懂我,”萧屿挑眉,了然于心道,“地下赌坊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能查出来,叶诚杰那我也能敲定,就是需要辞安替我在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