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大爷的,死全家的臭煞笔,有种给老子滚出来,眼珠子不要可以捐了,草拟吗的血裤衩,卧槽你妈!!!”
叫骂声立刻引起不良人的注意,几束手电同时打过来,照在光膀子身材精瘦的李山身上。
“嗨嗨嗨,大半夜的叫啥呢,不怕扰民啊?”
刚才问话那男人走了过来,头型是利落的板寸,腰上别着南衙禁军现役军用手枪,背后的黑色刀鞘里却空空如也。
想来少女身上插着的那把直刀,就是拜他所赐。
“军爷,您上一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您可一定得帮我做主,就这帮不是人揍的狗杂种……”
“骂两句得了,别没完没了啊。”男人瞥了眼堆在李山门前的垃圾,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原本想直接走人,但还是强忍着盘问道:“刚打外边回来?”
“是啊,多喝了几杯,本来心情挺好的……”
“闭嘴,没问你这个。”男人强行打断:“一个人住?”
“嗯。”李山下意识点头。
男人敏锐地看了眼二楼,锐利如鹰的瞳孔落在李山脸上,仿佛能射出毒刺般阴冷。
李山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下来的急没关灯,二楼这会儿灯还亮着。
但还不是死局,此时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都能坐实自己窝藏嫌犯的罪名。
对方来头不小,隶属于兵部统领的南衙十六卫之一的金吾卫。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幸福坊治安官,专门负责追凶缉盗,朝廷为了便于管理,照旧制依然统称为不良人。
只不过大部分不良人,都没有正式编制,签的是临时雇佣合同。
为了防止滥用私权,朝廷规定不良人出外勤时,至少要有一位正式工带队才能具备合法性。
李山已是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对方从自己脸上看到丝毫惊恐与不安。
但武修九阶的压迫感,又怎会是他一个尚未破壁的普通人能扛住的。
“军爷,你莫要去为难他,他这个人,脑壳有点转不过弯,出门总是忘记带钥匙,三天两头把自己锁到外边。”
“有时候连灯都不关,一亮就是一晚上,这得花好多电费啊。”
崩溃之际,房东白寡妇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串钥匙,主动抓住李山的手递给他。
痒痒的感觉从手心里传来,却是这娘们儿正用小拇指在里头滑动,顿时让李山轻松了不少。
“哎,我把房子租给他,简直是遭了八辈子孽喽。”
白寡妇的出现,直接消散了不良人的疑心,毕竟李山的形象实在太邋遢了,这都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李山洒然一笑,谁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看这房东大娘也是风韵犹存呐。
危机解除后,热闹的狗尾巷归于平静。
李山清了垃圾,顺理成章地接出水管子冲洗污浊的地面,第二天太阳一晒,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动作很快,忙活完赶紧回到楼上,握住衣柜的门把手倏地拉开。
“操!”
空空如也的衣柜里,只剩下一滩殷红的血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腻味的腥甜。
受到那种致命伤还能独自逃走?
怪不得这世上人人都想破壁。
啪嗒……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李山头皮上,他下意识地抬头往天花板看去。
少女四肢像是生出了章鱼的吸盘,紧紧附着在屋顶正上方,脑袋不可思议地扭转360度,反首对他露出诡异的狞笑,猩红外突的眼珠折射出恐怖的红光,白皙的脸皮正往下一点点剥落,露出内部长满灰黑色绒毛的腐烂层。
以她身体为中心的四个墙角处,蔓延着细密的银白色蛛网,并且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繁殖,试图把整个空间都包裹在内。
李山体温骤降了几度,头皮像是被钢爪揪住往下撕扯。
他下意识地跑向窗边,试图向刚刚被他骗走的不良人求救。
巷口的轰鸣渐行渐远,最后一辆摩托车也开上主路。
李山张嘴的瞬间,蛛丝犹如毒蛇般从身后缠来,紧紧勒在他的唇齿间,导致他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脚踝也被两束蛛丝螺旋缠绕,一股巨大的吸力拖拽着他的双腿往后扯。
爆发出求生本能的李山用肘部拼命卡在窗沿上,整个身体呈悬空状。
白寡妇家楼上卧室的灯还亮着,夏风吹起薄薄的窗帘,隐约能看见女人脱衣服的半个影子。
胳膊已经被粗粝的水泥窗沿磨出血痕,身后“嘶嘶嘶”的低频尖叫充斥着整个房间,这是魔物猎杀和交配时才能发出的欢愉。
李山终于坚持不住,手肘脱扣后五指恨不得长出骨爪,狠狠楔进外墙里。
但一切都是徒劳,失去抓力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快速向后滑行。
少女已经落地,四肢呈诡异的反关节m型支撑在地板上,脸上的肌肤已经褪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