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南过于激动，无心看手机。练习生中，除了个别卷王，其他人早已陷入酣睡。
“沈老师，你真好。”
不是“学废”而是“学会”了，他真心诚意地冲沈听肆道谢。
男人愣了一秒，看向姜南的眼神满是震惊：“你也会说人话？”
姜南：“……”难道你不是人？
思及炮灰身体力行救他于危急存亡之际，脱口而出的反驳卡在喉管里，像是装了消音器。
捂着胸口顺了好几下气。
见少年眼神干净，不像是故意整他的样子，沈听肆这才放下心来，回了姜南一个高贵冷艳的颔首。
姜南：“……”
他是重拳出击，但从未无差别攻击，从来都是靶向治疗，定点救助，给敌人以爱的教育。
他就不该对炮灰顶流客气，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其实无怪乎男人这么想，实在是某人前科累累，债多压身。
注意到姜南没有收拾东西的动作，沈听肆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还要练？”
姜南：“不练了，只是想吹吹风。”经过男人身边，带起一阵橘子味儿的风。
径自走到走廊上，立在栏杆处，眺望城市的夜景。
自从来了这里，时刻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嘎掉，哪有心情静下来看风景。
沈听肆望着少年的背影，脚步自动跟了上去，站在姜南旁边一米处。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星辰缀满夜空，少年仰望天际，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也洒在少年的身上。
可能是学会了困扰自己的舞蹈动作，也可能是对于结果无法控制的释然，少年看着远处的风景，心情逐渐豁达舒畅起来。
没关系，路是人走出来的，即使上帝把门窗都关上，也还有死路一条。
《又不会死》《大不了死》《死了更好》
感受到旁边人的心境变化，沈听嘴角微勾，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小猫，不挠人不使坏的时候，还是挺乖巧的……
两人的内心OS再次达到风马牛不相及的和谐。
或许是今晚月色实在太美，二人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没有狗血，没有矛盾，没有嘴炮。
氛围太好，容易使人卸下心防。
沈听肆：“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练习？”
对于姜南出道两年，基础相当于没有，男人有些探究的心思。
正在放空的少年猝不及防听到这个问题，惊讶地转过头，眼珠子转了转。
想到他已经不是顶流姜南，而是练习生姜南，而他再也回不去了。内心深处涌现一丝失落。
“公司不让。”
轻飘飘的四个字足以说明所有。
果然如此。
沈听肆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你，考虑过解约吗？”
本以为会等到少年肯定的回答，却只见少年目光闪了闪，冲他绽放一抹灿烂的笑：“暂时不想。”
“为什么？”嘴比脑子快，一问出来他就后悔了，他这个问题岂不是让姜南以为自己在意他……
该死，他关心这个小混蛋干什么！
沈听肆脸上浮现出一抹赧红。
然而，在昏暗的月光下，姜南只顾着计划怎么弄死敌人，完全没有察觉。
为什么？
巴斯娱乐……总要有人收拾的。
况且，那天价违约金，他并不准备便宜他们。
给他们送钱……虽然说吃亏是福，但是这个福气，还是让给他们吧。
姜南嘴角溢出冷笑。
对着男人故作神秘：“保密。”
并补上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虽然没有指望得到回答，但被少年明明白白敷衍了，沈听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各自沉浸于思绪中，两人并排望着远方。
月光洒在二人身上，连风都温柔起来。
良久，姜南轻启朱唇：“谢谢你啊，沈老师。”
少年声音清亮，在空气中荡漾，让人感受到心跳的节奏。
谢谢你，虽然你是个炮灰，但你同时是个与小说世界格格不入的好人。
是没说出口的心里话。
沈听肆转头，与姜南四目相对。
少年的眼眸，明亮而清澈，没有一丝杂质，恰如熠熠生辉的星辰。
沈听肆有些看呆了。
暗自唾骂自己定力不足，礼貌性点头：“不客气。”
似是想到什么，沈听肆眼中精光一闪，磁性的笑意顺着喉咙慢慢溢出：“毕竟，我是你老公。”
六个字无异于滚滚天雷，直接把某人炸熟了。
姜南：“！！！”
提早预判到小猫会炸毛，沈听肆点到为止，转身大跨步离去。
连背影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