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她侧过脸询问。
此时已经逃出好远,两人停了下来,凤倾云看着北玄夜苍白的脸色,面露担心。
一只手就要搭上他的脉搏,还没靠近,就被北玄夜躲开。
他手避开的很快,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果然有猫腻。
凤倾云压根看不懂他的脉象,但稍加测试就能看出这个病不简单。
“无碍。”他沉声。
嘴硬!
两人稍稍休息了会儿,北玄夜的声音就传来。
声线凌冽,嗓音压低,“狼在靠近!”
“嗷呜~”
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声瞬间响彻在耳边,两人警惕地看着四周。
相视一眼,动作利索地跃上了旁边的古树。
古树上覆满青苔,树皮凸起,有些地方早就松动脱皮。
两人单手紧紧扶住主干,一左一右各站在一条枝干上。
凤倾云身轻如燕,站的随意,看着旁边脸色渐渐变得煞白,眉眼间全是谨慎的男子。
挑眉道,“王爷,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北玄夜幽深晦暗的眸子盯着她,说不出的冷峻。
此刻的她又换了一个样子。
斑驳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投射下来,光晕刚好,衬得她气质洒脱出尘,长相清丽又妍媚。
温婉、可爱、飒爽、娇媚、勾魂······她倒是一应俱全!
“你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他淡声,情绪比刚刚好了很多。
凤倾云很受用,“那不知,王爷究竟喜欢哪一款的呢?”
“是温婉端庄大方的呢?”,她随手抚了抚耳鬓的碎发,柔荑皓腕,凝脂如玉。
将大家闺秀的端庄自持、含羞带笑表现的淋漓尽致。
“还是似那勾栏里的妩媚性感可人型?”
凤倾云身体前倾,一只手伸向北玄夜,先是兰花小指搭上她的手背,再然后就是无名指、中指······
北玄夜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凤倾云眼梢挑起,玩味的很。
只是触碰到他手背的指尖,却尽是冰凉。
他的情况更严重了。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入目的是四周不断冒出的野狼。
一匹、两匹、三匹······二十匹······狼还在不断增多。
两人屏息凝神,未有过多声响。
凤倾云抬眸,北玄夜的表情映入眼帘。
有些惊讶。
他的闭着眼,苍白如纸的脸色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连唇齿间都带着微微颤抖。
怎会这样?
北玄夜是谁?他是边地战场上征战的烈马,是盘旋在苍穹翱翔的雄鹰,是东秦的战神,是数万百姓守家护国的神。
他少年征战,靠一身本领在刀光血影中杀出一条血路,又运筹帷幄,兵不血刃软禁皇帝,夺下东秦的摄政大权。
此刻却像个小孩,努力逼自己睁开眼,警惕地盯着远处的狼群。
脸上早已褪去血色,只剩下透骨的苍白和溢满冷汗的额头。
甚至有股令人窒息的空洞感。
凤倾云眼里闪过她都未曾察觉的共情,有些怅然。
但心里却在思量,下一秒她温热的手掌就突然覆上他的手背。
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度,北玄夜有瞬间错愕。
但他一动不动,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或者说他压根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凤倾云的手,由轻轻覆在他手背上,转为紧紧握着他的手。
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冷风四起,阴寒袭人!
心有些生疼,眼眶酸胀的厉害,却已无泪水。
原本的蓄意安慰、千方算计,在十指相扣的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支撑。
青白的日光照耀下来,横亘在两人之间,剪裁出两方天地。
一方世界,两方天地!
他们一个警惕脆弱,一个怅然心疼。
一个对狼群充满恐惧,一个与自己焦灼!
空荡荡的丛林里,是两个互相算计的人!
此刻却像汪洋上的两座孤岛,在彼此的世界里,隔空对望着。
命运总是弄人,凤倾云从未想过,她在北玄夜身上,竟然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种小心翼翼的害怕,那种惊恐无助地希冀。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像一把钝刀,活剐在她心间。
滔天恨意,满腔怒火,令她无处发泄。
只有五天了——
她就要见到木怀槿了!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她和木怀槿同归于尽,而西京那群百姓,就那样吧!
她累了,现在只想替爹爹、哥哥报仇——然后,去下面陪他们。
突然,大树剧烈晃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