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血陨阁接到密信,正是被北玄夜篡改过的那一封。
她们用药水进行解密,得到了基本信息,又圈出最上面几句话的数字,拿出一个小本本,对着找到相对应的汉字,进行解密。
这是凤倾云最近才教的传信方式,只有血陨阁知晓。
让影月殿,杀商止!
血陨阁迅速秘密安排人,乔装打扮后去到影月殿高价买商止的命。
沐云台:
商止已经在这躲了三天了。
沐云台位于西京和兰陵交界处,是三不管地带。
这也是商止另一个身份——沐云台宫主的据所。
沐云台和血陨阁、影月殿有些类似,是江湖上有名的组织,只不过血陨阁和影月殿拿钱办事,沐云台却稍显神秘,传说中的宫主性情不定,从不沾女人,甚至厌恶。
商止依旧躺在软榻上,天蚕丝做的白衣随意地穿在身上,整个人慵懒至极。
旁边一女子缓步上前,弯腰行礼,“宫主,您的伤口该换药了!”
商止身上盖着的薄被被他掀开,解开衣襟,露出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
纱布被他掀开,本来结痂的伤口又被扯开,血肉外翻,他却连表情都未曾变过。
“查清楚了吗?究竟是谁想杀我。”声音沁着寒意,不似平常的懒散随意,看来是真生气了。
侍女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小心翼翼,“只查到是一个乞丐联系的影月殿,混入人潮就消失不见了。”
商止瞬间捏住侍女的脖颈,“既然无用,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侍女青筋突起,脸色由血红转为苍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侍女倒地的一刻,外面立马有人进来清理,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商止拿起旁边的药粉,自己给自己上药,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彷佛察觉不到痛意。
“凤倾云,你快到西京了吧!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他喃喃自语。
昏暗的灯光下,脸色一如既往地玩味。
大殿的门大敞开,外面风吹了进来,掀起帘帐,从里面就能看到外面的山色。
沐云台处在西渌山南部,云雾缭绕,哪怕是春季也依旧有些冷。
外面此时大雾漫天,连远处的山都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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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皇后殡葬仪式的期限越来越近,各国都在快马加鞭地往白帝赶。
北玄夜一行人却接连遭到暗杀,先是兰陵国追兵,然后是血陨阁、影月殿。
其中,两批都是凤倾云的手笔。
血陨阁的追杀是出发前就安排好的,本来打算利用追杀演一出苦肉计,增进她和北玄夜之间的感情,谁知悬崖追杀一事适得其反,反而暴露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路程,凤倾云直接在影月殿高价买了商止和北玄夜的命。
商止必须除了,对付北玄夜哪怕没有苦肉计,能让他受伤也对今后的计划有好处。
而白帝,此刻正加紧筹备新后的葬礼。
木怀槿唯一上心的国事,恐怕就是新后离光倾云的葬礼。
一切标准皆按国礼进行,由新帝亲自操持。
白帝城内,一个月之间全部种满了冬青树,街巷之间,春风拂过,片片花瓣飞舞。
冬青树种有淡粉色和白色,离光丞相府那一棵,花瓣为淡粉色,作为千年古树也是全白帝花期最长的。
而白帝城内,为了悼念新后,冬青树全换成白色。
也不知木怀槿哪找来的花匠,新种下的冬青花瓣满树,恰如春日盛开的一样。
白帝皇宫,冬青宫内,木怀槿坐在院子里,执笔写着什么。
他的衣服没换,是好几天在丞相府穿的那一身,胡子也没剃,胡茬已经长了一脸。
只是身子挺直,光看背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钟离斯砚从远处缓缓过来,依旧白衣翩跹,恍若仙人。
他走近,看着木怀槿纸上的字——是离光倾云的挽联。
纸上的字被划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写都不满意。
木怀槿魔怔了!
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钟离斯砚看着眼前昔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人,此刻好像只剩下躯壳。
他走近,轻声问,“如珩?”
木怀槿没有动静,依旧写着手上的字。
“如珩?”他凑近又唤了一声。
见对方没反应,钟离斯砚抬手将他手中的毛笔抢了过来。
“如珩!”声音有些刺耳,带着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冲木怀槿发火,除了失望,更多的是伤心,昔日好友变成这般模样······
木怀槿抬头,眼里布满血丝,眼尾猩红,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如珩,你已经三天三夜未曾睡过,听我的好好休息一下。"钟离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