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时樾的动作又轻又柔，但说到底涂药还是没有花费掉他们太多的时间。
许澄意在终端上面跟酒吧请了半天的假以后就带着宋时樾出门了。
刚离开公寓，许澄意就敏锐地察觉自己的周围，似乎有人在观察他们。
这种直觉说不上来是源自于什么，但向来十分准确。
许澄意不动声色地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或者机器人。
但他的感觉不可能出错，他心中暗自猜测是有人在周围安装了监控设备。
宋时樾见许澄意停了下来，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许澄意摇了摇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然后带着宋时樾用终端呼唤过来了一个代步器，坐着代步器前往了附近最近的集市。
但是糟糕的是，即便离开了公寓附近，许澄意也还是能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
许澄意看了一眼宋时樾，然后忽然握住了宋时樾的手说：“牵好我，待会人很多，你别待会走丢了。”
宋时樾愣了一下，然后乖乖点了点头：“嗯，好。”
宋时樾很喜欢许澄意牵着他的感觉，这让他觉得两个人之间不是单纯的机器人和自己主人的关系，而是某种更加深入的关系。
宋时樾不由想要更加用力地握紧许澄意，却又担心自己的力气太大会伤到他，动作立刻小心了起来。
没一会儿，宋时樾就感觉自己的手心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轻轻爬过一样。
宋时樾神色一紧，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觉得这是什么新奇的武器，因为是许澄意在用他的食指指尖在宋时樾的手心上面轻轻地写字。
宋时樾用询问地眼神看向许澄意，许澄意没搭理他。
在许澄意看来，宋时樾这个由季白博士做出来的机器人不该愚蠢到无法识别他在他手心里写的字。
宋时樾确实识别出来了。
许澄意在他手心里写：有人在跟踪我们，你察觉到了吗？
宋时樾何止察觉到了，他甚至还知道跟踪他们的人是谁，以及为什么跟踪他们。
宋时樾也学着许澄意的方式回应：我察觉到了。
许澄意沉下眼眸，他的第六感果然没有出错。
宋时樾又在写：需要我杀了他们吗？
许澄意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们”字，于是问：你知道有几个人？
宋时樾闭上眼睛稍微感应了一下，然后在许澄意手心写下一个数字：0
许澄意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他刚刚问的是有几个人跟着他们，但是跟着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活人。
如果不是活人的话，那就必然是机器人了。
许澄意重新问：有几个机器人跟踪我们？
这一次宋时樾没有迟疑，同样给出了一个数字：5。
居然有五个机器人在同时监视和追踪他们！
许澄意不免吓了一跳，然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瞪着宋时樾。
能够惊动五个机器人来跟踪，还让这幕后之人迟迟没有下手实施抓捕或者任何其他行动的，那原因只能有一个了——那幕后之人在忌惮他们。
而许澄意不认为自己有足够被人忌惮的资本，毕竟他是个变种人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他们手握高科技，对付起许澄意来也并不困难。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他们在忌惮宋时樾，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难不成宋时樾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许澄意看了一眼宋时樾，抿了抿唇。
不对，如果宋时樾已经暴露了，那群人就不会只是简单的监视了，更不会这样放任他们走进人这么多的集市。
许澄意不动声色地分析了一会儿，手心忽然又痒了起来。
宋时樾在他的手心又写：需要我去把那些机器人都杀掉吗？
许澄意回过神来，急忙紧紧握了一下宋时樾的手，示意他别冲动以后在他的手心写：别去！
宋时樾写：为什么？你不是害怕他们的存在吗？
很显然，宋时樾已经看穿了许澄意的担忧。
许澄意摇了摇头，如果解释的话，必定要说很多话，而现在他们只能通过在彼此的手心里写字的方式交流，着实不方便。
许澄意只紧紧拽住宋时樾的手腕，示意他别冲动。
许澄意猜测那些机器人大概率是机器人异端管理局派过来监视他们的。若是宋时樾在此时杀了那些机器人，那么机器人异端管理局就势必可以确认宋时樾就是他们正在抓捕的那一个逃犯。
许澄意拽着宋时樾拐进路边的一家服装店里，然后笑着说：“哥哥，这家店的衣服都还蛮不错的，你进来试试吧。”
久违地听到许澄意称呼自己为“哥哥”，宋时樾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乖乖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