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成的脑袋耷拉了下去,无精打采地扶着膝盖。
似乎在父亲面前垂头丧气已经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课。
尽管今天许光明没有像往常一样言辞狠厉,但许志成听得出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失望了。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就连终局也被人用三连炸将利益盘剥得一干二净。
他恨,恨自己的愚蠢,更憎恨杨弈的狡猾。
“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会叫的狗不咬人。”许光明冷冷说道:“行动永远比赌咒发誓更有说服力,何况你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终究只是个小人物。”
“现在他落入华娱的手中,你最该考虑的事情应该是如何自保。”
“爸,您的意思是,他还会对我们动手?”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觉得呢?”许光明勾起唇角。
听到这话,许志成全身寒毛直竖,双腿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孬种。”许光明叹了口气:“你是将帅,他不过是兵卒,哪怕有了施展拳脚的空间,情势仍在我们手中,你怕什么?”
许志成嗫嚅着,悻悻道: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担心林寒那个臭婊子……”
“呵,你觉得林寒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放弃利益?娱乐圈这盘大菜,可不是一个人能够吃得完的。”
许志成的眉间拧成了一团乱麻,
许光明的话有些太深奥了,对现在的他来说接受起来还有些困难。
但他对于父亲的话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既然林寒不会插手两人的恩怨,他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一半。
“现在,你该去整理一下有关他的所有资料,然后把有用的部分交到我的手上,知道了吗?”
“爸?”
许志成没想到亲爹竟然要亲自出手了。
难道杨弈真的如此值得重视?
许光明没有再说话,而是双目静闭,听着电视里传来的激烈争吵,进入老僧入定状态。
“好,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许志成告辞出去,迎面撞见等待许久的齐超。
“老板,董事长怎么说?”
“去把杨弈的资料翻出来。”
齐超点头应了声,刚要离开,又想起什么,转回身道;
“对了老板,常从越常先生刚才委托经纪人过来,说是有事找您。”
“常从越?”许志成皱眉道:“他找我做什么?难道又想走关系上代言了?”
“不不不,老板您是不是忘记了?上次与陆言笙的续约,他是自告奋勇第一个前去的。”
“哦?有这事?”许志成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记忆力下降了不少。
听齐超这么说,他才有了几分印象:
“对了,他灰溜溜跑回来,听说那天来了好些个京圈废柴安慰他脆弱的心灵。”
说着说着,许志成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十四五岁的人了,整天跟个泥娃娃一样一碰就碎,男人活到这个地步还不如死了,免得出门丢人现眼。
想到那个二逼,他在杨弈身上受到的挫折创伤愈合了不少。
“那白痴找我什么事?”
“那白痴……不,是常大少想要整杨弈。”
“哦?”听到这话,许志成的双目肉眼可见的亮了几分:“他有什么想法?”
“他找您帮忙呢……”齐超擦了擦汗。
“切,傻逼,我要是有办法还用等到他来扯淡?”许志成冷笑道。
现在杨弈刚刚入职华娱,无论采用什么办法都会引起业界的广大关注。
在此时节外生枝,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灵光一闪:
“不过,虽然那废柴没什么卵用,他却有个好爹,日后未必不能派上用场。”
“老板,这话可不能让人听了去啊……”齐超小心提醒道。
虽然许志成的身份地位更高,但常从越毕竟有那一层关系在。
瘦死的骆驼打不过老虎,但是惹急眼了,挨上一腿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许志成不以为意道。
“好了,备车,把子涵接来,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好的老板。”
……
……
九月清晨,距离秋日愈发临近,雾蒙蒙的空中多了几分微凉晨意。
从纱窗射入的日光带着一股青草的芳香,鼻尖的每道神经仿佛都被冲开,焕发勃勃生机。
“呼!”
杨弈掀开被子一跃而起,麻利地穿上西装系好领带。
好久好久没这么用心打扮了。
新官上任的第一天,给了他久违的刺激感。
对着镜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做了一圈奥斯健美动作,他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