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从小就将我当成亲妹妹照顾,体弱多病的我给家里人添了许多麻烦,只有姐姐时时刻刻关心着我。”
“爸爸喝醉了酒的时候,妈妈在外面输了钱的时候,她都会挡在我的面前,替我承受他们的责罚……”
那不就是家暴么?
杨弈的拳头紧了紧,脑海中的画面让他胸膛上下起伏,无名火涌上全身,燥热难安。
他的情绪大起大落。
只因为他无法想象精心呵护的女孩无端挨打的场面。
小七轻轻握了握杨弈的手,安抚他的情绪,开朗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露出洁白皓齿;
“我还记得,在检查报告单出来的那天,父亲和母亲抛下了我,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灰暗主宰了目及的一切。”
女文青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十分有感染力。
听她一边笑一边讲述着压抑的陈年往事,杨弈竟然也感同身受了起来。
相比而言,他这个平日里健壮少病的青年得到通知单的时候,全身只有麻木和呆滞,充斥着不敢面对现实的怪异情绪。
“哥哥,你一定不会相信,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的姐姐将我带到了城里,一边做着零工,一边忙着她的梦想,还要带着我四处奔波,求医问药。”
“那……你们的父母呢?”
“他们不要我了,因为我,他们也不要姐姐了……”小七轻轻地摇头,似无奈,又似自嘲。
杨弈涩然一笑:
“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会把它当成童话故事。”
照顾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并不算超出杨弈的认知,毕竟陆言笙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但因为同情便肩负起一个绝症患者的人生,这需要多少的勇气,他实在无法估量出来。
杨弈自认是一个负责的男人,可他绝对做不出类似的事情。
“哥哥,哥哥……”小七轻轻拉了拉杨弈的衣袖,小声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更喜欢姐姐了?”
“更……?”这个措辞有些不太妥当,不过杨弈没有费心纠正,点点头:“的确有那么一点。”
“嗯嗯。”小姑娘笑得十分灿烂:“从那一天开始,我活着都是为了能看到姐姐的笑容,哥哥……我可以拜托你,照顾好姐姐么?”
“我尽量……”杨弈内心挣扎无比,望着女孩纯粹真挚的眼眸,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就足够了,哥哥是个好人,只要用心做的话,姐姐一定会很幸福的。”小七抚了抚胸口,欣慰地眯起眼:“姐姐过得太苦了,她真的很需要你和kathy阿姨那样的好心人照顾。”
“嗯……”杨弈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
他不是好人,也没法好好照顾陆言笙。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些话,你有没有和你姐姐说起过?”
“没有呢……”小七咬咬唇,面露尴尬:“我不让姐姐上来,是因为这些话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说出口,哥哥你说过的,对一个人的爱意未必要流于表面,只需要用行动浸润她的点滴就足够了。”
“……”
杨弈沉浸在她的话音里,久久不语。
或许是想到了从前那个为爱痴狂的自己,无尽的付出换来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