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台灯下，是一张红木质地的方桌。
方桌旁围坐着一男两女女，桌上的手机里散发着略显沙哑的人声。
“杨副，许总下午砸了不少东西，现在正在寻找刘萱的下落。”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王。”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杨副你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我也不想和许总当共犯。”
电话挂断，杨弈的食指叩击在桌面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对面的妙龄女孩一身暴露衣裙，烫着一头浅蓝色波浪卷，心虚地埋首在胸前。
“啧啧。”
“杨总监，这事情跟我无关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上头给了我一份稿件，我照着念了一遍……”
“嗯嗯，所以说，我到底猥亵过你没有呢？”
“当，当然没有……”
女孩名叫赵若妍，是作为污点证人的三位女艺人里头唯一和杨弈有过真正交集的。
主因就在于，她是kathy大佬手下的艺人。
杨弈望了眼左手边的女人。
面无表情的kathy闷声不言，带来的压迫感十分充足。
“你知道刘萱刚才已经把事实全都供出来了吧？”
“是，我知道……”
提到刘萱，赵若妍恨得咬牙切齿。
在刘萱的供词里，赵若妍成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之一，也是除了许志成外最大的案犯。
现在外头舆论分成了两派，一派将责任归咎于许志成，还有一派认为赵若妍的动机更为纯粹。
而杨弈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受害者。
至于刘萱为什么会反水，自然是因为杨弈作为公司曾经的高层，对于许多事情都做好了两手准备。
譬如此刻他手中的聊天记录，保存的完好如初，恰好是两年前诬陷陆言笙那次事件留下来的。
谈起那件事，涉事人员不少。
除了杨弈和许志成两位操盘者之外，大抵都是与陆言笙这位新晋小花有利益冲突的女艺人。
而刘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把这份聊天记录公开，那么刘萱与杨弈不仅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反派，受到所有网民的口诛笔伐。
甚至可能因为诽谤罪而面临司法指控。
这可比网上骂一两句严重多了。
从常理而言，是不会有人傻到鱼死网破的。
许志成或许并没有忽略杨弈喜欢保留聊天记录的优点，但他并不知晓杨弈已是个将死之人。
现在的他抛弃了利益至上的价值观念，为了达成目的，可以疯狂到付出一切代价。
他的眼底布满血丝，表情平静却显得狰狞。
“从现在开始，你的每句话都会公之于众，到底谁让你诬陷我，威逼还是利诱，好好说清楚，如果你不说，你就会成为刘萱口中的绿茶，遗臭万年，明白了吗？”
“我明白……”
pua，对于一个娱乐公司的高层而言是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专业技能。
许志成的设计很有想法，利用三个年轻女孩作为证人，博取大众同情的同时也更利于操控摆布。
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找来的三位枪手之间存在利益冲突。
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如何创建牢固的同盟。
赵若妍双手紧握在胸前，逐字逐句地道：
“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我接到了许总的电话……”
好，很好。
开门见山，第一步就提到了关键人物。
杨弈的嘴角微微勾起，向后靠了靠，贴在椅背上，左手的录音笔开关悄无声息地按下。
“……之后许总发了几张照片和一份两千字的文稿，让我根据自己的想法润色，还让我帮着威胁刘萱……事成之后会给我两首新歌的推荐位资源作为酬劳，我几次拒绝，可他警告我，如果不按他所说的做就会彻底将我雪藏，我才20岁……杨副，我真的不能断了生路……”
“嗯……威逼利诱，许志成的手段还算高明。”
事情说到这就足够清晰了。
杨弈按下了铅笔录音器的暂停键。
“杨副，我真的不会有事么……”赵若妍仍是不放心，起身绕了个弯走到杨弈跟前，抱着他的胳膊梨花带雨询问道。
“……”kathy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拉开了她不安分的双手，随后插入了两人中间，坐得笔挺。
杨弈明白kathy的用心，这种时候任何的心慈手软都会造成严重后果。
他面无表情应声道：
“你可以放心，你足够年轻，只需要一个‘涉世未深，受人蒙蔽’的人设就足够帮你洗脱罪名，反而可以通过污点证人的形象收获一大批流量。。”
“哦，那我今后该怎么办啊……”
“乐影你是待不下去了，我可以为你安排好后路，准备好你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