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桌前二人攀谈不止。
周林倒也知道此女子为何如此受欢迎了。
不仅生的美妙,而且谈吐举止,皆是风韵自成,举手投足间,令与之交谈的周林都极为舒适。
“秦小姐,那我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你的入幕之宾呢?”周林含笑说道。
秦月妙小声唾了他一口,道:“周公子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奈何小女子只是这风月场所之人,就算公子成为小女子的入幕之宾,却也算不上珍惜。”
周林听到这话不禁苦笑起来,这倒是自己有调笑之意了。
“姑娘倒是有些妄自菲薄了,光那一手琴技,便足以让世人惊艳,足以称为名师大家了。”
秦月妙恍惚了一下,拿起茶杯遮掩住俏脸轻轻抿了一下,只是放下茶杯时,已经面带苦涩:“公子说笑了,这卑微伎俩,怎么能谈得上名师大家,倒是有些折煞妙儿了。”
却见周林摇了摇头,对这话似乎并不认同,不过周林侃侃而谈:“姑娘足以担得起这话,只不过还有一些不足之处,不知姑娘可否想听?“
秦月妙微愣,自己的琴技自己当然知道,刚刚也不过是谦让的说法,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真要给自己挑毛病,想到这里,也是觉得有趣,不过面上依旧装出一番谦逊求学之姿。
“公子但说无妨,小女子自然洗耳恭听。”
“姑娘弹琴,做作矫情,无事自怜。听秦姑娘弹唱的这首歌,好听的说法,叫做为赋新词强说愁,难听的说法,就是无事自怜。秦姑娘年纪轻轻,恐怕还没有经历过这些爱恨情仇之事,这种凄美哀婉的小调,秦小姐还未领悟其精髓,也不太配合姑娘的天生丽质。”
秦月妙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点。
“当然,秦姑娘弹奏,有些过于追求技巧了。秦小姐的琴技固然神乎其技,可是无法将自己的情绪投入其中,须知琴乃是人所驾驭,弹奏之人若无深切感受,便只有华而不实之音,却难触动人心弦。”
待到周林说完,秦月妙已经换了姿势,俨然是跪服求学之姿。
秦月妙是懂音律之人,这两句话只是一点便通,不过这也正色看起眼前这个男子。
“公子观察入微,高屋建瓴,如此才识渊博,小女子自愧不如。”
秦月妙起身不顾周林阻拦,翩翩行了一礼。
“达者为师,况且公子所说,确实是妙儿得不足,公子足以受的起此礼。”
被人以老师之礼相待,周林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正确、熟练地运用弹奏技巧,掌握旋律的歌唱性,让音乐有呼吸、有语气、有情调。“
“并且用心感受音乐,让自己与作品产生共鸣,将自己的情感融入音乐中,使音乐有生命力和感染力。”
“这两种方法,也算是在下给姑娘的一点小小建议。”
见秦月妙似乎有些不解,周林干脆换成白话文:“秦小姐的琴技固然精湛,但一味的仿效前辈,技巧无新意,曲谱无创造,都是继承别人的东西。名曲虽为名曲,但别人听多了,就难有新奇之感。小姐有此才气,为何不尝试自己作曲?自己作的曲自己唱来,更能领悟其中的神韵,也更有风味。”
“只是妙儿实力尚浅,如此微末学识,岂敢自己创作,这般无异于引起外人耻笑。”
周林摇了摇头,对这话极为不满,继续说道:“那名师之作,无外乎最开始也是自己谱曲,自己创作,秦姑娘可是看见有何人笑话他们?”
“脚下的路终究是要自己走的,若是一味的顺着他人,又怎么能适合自己。”
“公子一语点醒梦中之人。倒是我纠结于音律之中,却是落了俗套。”
秦月妙恍然大悟,兴致勃勃的说道,看样子倒也是领会了周林说的话。
见秦月妙若有所思,周林面色却古怪起来,真要做到唯心主义,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唱什么便唱什么,那才是真正的融情于其中。
而这个时代春楼女子,又怎么可能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说到底,身不由己而已。
在与周林谈笑几句后,秦月妙也是被眼前这男子广泛的知识面所折服,也是好奇的问道周林对自己的看法。
“周公子认为小女子乃是何人?”
见秦月妙如此问,周林一愣,他怎么知道这秦仙子是何人,想了想只能说道:“秦仙子想来却也是相识满天下,知交无一人罢了。”
“公子何出此言?”秦月妙为周林再度斟茶,坐回身子后问道。
周林指了指屋内墙上挂着的不知是何人所作的画,“只是看着名师画作,却被就那般挂在那里,想来姑娘并不喜欢那些。”
秦月妙苦笑一声,说道:“公子倒是说出我心里话,对于那些名画之作,妙儿看来,也只是装饰房间,附庸风俗之物,若真要说起兴趣,也就是论诗,弹琴能符合妙儿的胃口。”
周林胡编乱造之语,自己也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这就被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