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凉听完很是心疼,这战争对于弱势群体来说,更加的残酷……
在这样的时代,这姑娘能坚韧如斯,心性了得。
“你去将秋娘叫来,我有话要问,还有……让那个王大娘闭嘴……听得我脑仁疼。”叶薇凉吩咐道。
不多时,喜鹊就领着一个长相秀气的女孩进了主屋。
叶薇凉打量了一圈,只见那女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缝缝补补的都是补丁,可衣服干净整洁,不带一丝褶皱,头发用一支木簪绾了起来,额前一丝碎发也没有,看起来很是精干。
“你原本家中是做什么的?可会什么手艺?”
秋娘原本低眉垂眼,一听这话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叶薇凉。
自从出事以后,几乎所有人和她说的话都离不开那件事,只有叶薇凉不一样……
“我爹原本是个赤脚大夫,为了帮衬家里和爹学了些。勉强认识一些草药。”秋娘说话有些土气,但眼神澄澈,看起来并没有见到世家贵女的唯唯诺诺。
叶薇凉穿越以来,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不卑不亢,也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自轻自贱,实在是个妙人。
“既如此,你这段时间,就先跟着喜鹊吧,她手头的事情很多,跟着她可忙得很,就算你做工了。”
秋娘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薇凉。
同样瞪着一双大眼睛的,还有喜鹊。
“姑娘,您虽然现在是代发修行的身份,可……可也没有哪个世家大族的姑娘身边放着这样……”
“那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为别人的错误付出代价。”
“可世俗如此……”
“那世俗就是错的……同为女子,若是我们都浑浑噩噩,不为自己争口气,如何能改变这样不公道的世俗眼光。”
秋娘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那声音很大,让喜鹊都觉得膝盖有一些疼。
自从她被赶出家门,她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姑娘是心地善良的人,可秋娘却不敢带累姑娘的名声……”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呜呜地哭。
“你这样说,就说明你没有想通,既然这不是你的错,又何谈带来一说。”
叶薇凉等了一会,待秋娘缓过了情绪,缓缓开口,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怨恨过你的母亲和弟弟。”
秋娘听到叶薇凉提起母亲和弟弟,用衣袖一把将脸上的泪水抹了干净,“恨,自然是恨的……但她生我养我一场,我……已然还清,自此以后,我便没有家人了……”
秋娘将恨字咬得极轻,却又将没有家人念得很重……
叶薇凉心中了然,对这姑娘的通透更是心疼了几分。
“既如此就呆在我身边,等你学了东西,长了本事,自会发现人生有另一番天地。”
秋娘退出去以后,叶薇凉看了看手中写了几个字的计划表,将它揉成了一团。
又重新铺开一张纸,落笔写下:“战备!”两个字
岳无忧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送亲路上自然是走走停停,休息了不少时间。
同去送亲的副使是中郎将辛野,“王爷,这一路休息的时间太久,只怕是会误了时辰,惹北蛮人不悦。”
岳无忧坐在主帐内,不发一言,这几日长途跋涉,右腹部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倒不是长他人志气,只怕北蛮人不悦,又去惊扰边境百姓,那到时,公主的牺牲又有何意义。”
辛野得了六皇子的秘令,让他尽快将岳无忧带入红谷,可岳无忧这样走走停停,他怕是要被六皇子怪罪。
“辛大人提醒得很对,月影,派人去给北蛮王传个话,若是他敢再对我边境动手,那这些财帛他就别想了。”
月影应是,辛野见状立马转身告辞,他要敢在月影去北蛮之前,安排好密探跟随,千万不能让岳无忧坏了监国的大计。
岳无忧见辛野出了大帐便吩咐道,“多派几路人手,往北蛮去,将那些探子的眼线都吸引过来,替公主争取些时间。”
“是,可……王爷,娉婷公主干的事,可是……”月影接到一记眼刀,悻悻然闭了嘴,转身办事去了。
岳无忧揉了揉右腹,一阵钻心的疼传来。
前世他可没有旧伤复发,难道这是改变这一切的代价吗
前世宫宴他被刺客谋害,为姜玉洁所救,可今世北蛮早早突袭边境,北蛮使臣的到来,更是让他连姜玉洁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再说娉婷公主的和亲,也整整提前了一年,前世娉婷公主嫁入北蛮生下一子便香消玉殒,可现在娉婷公主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做出的事,让他都有些震惊!
岳无忧将黄医圣给他配的药取出,涂在右腹伤处,无论如何在到达红谷之前,他定要好得七七八八才行……
月上中宵
中军大帐将营地扎在了济州澜水河畔,夏末秋初,夜风也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