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只睡两个时辰的叶薇凉虽然头疼欲裂,但仍是秉持她一醒来就睡不着的一贯作风,麻利利地起了床,换上一件舒太妃命人送来的新居士服,灰色的衣裙衬得她有些丧气。
叶薇凉让喜鹊给她上了层淡妆,最起码要看起来精神一些。
叶薇凉来到帐篷外,让喜雀将留在帐篷里没有外出做工的人都喊了出来,打眼一看基本都是些妇女、老人和孩子。
还没等叶薇凉开口,就有一个面色黑黄的妇女开了口,“叶姑娘,我们也想去做工的,可是你看我家三个孩子都这么小,我若是去了,他们可怎么办。”妇女有些急,好像要哭出来了。
她知道按照叶薇凉的说法,若是她们这些人今天不去做工,那今天就没有她们的饭吃了,可怜她三个孩子这几日都饿得睡不着。
“我让喜鹊将帐篷旁边的空地收拾出来了,作为幼儿园用!”叶薇凉默默数着留下的孩子,看了看他们的大小。
“幼儿园?”几个妇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叶薇凉在说什么。
你们选出十个让大家放心的人,将孩子集中在那片空地上去,她们负责照看孩子,你们负责做工,照看孩子也是做工,这样大家就都有饭吃了。
若是你们都想去做工,也可以留下有行动能力的老人来看孩子,喜鹊今天会在这里盯着,大家可以放心。
几个妇女一合计,便去找其他人说,没多一会,这片空地就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了,大点的孩子照看小的,老人照看大的。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叶薇凉心中有些酸涩,她小时候生活条件还不错,身边的小孩哪个不是家里的宝贝,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喜鹊,去问问有没有读过书的秀才,或者教书先生,不然会些手艺的也行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给6岁以上的孩子讲课,能去上课的孩子和先生,都多给些果子。”
喜鹊点头,那我这就去打听。
喜雀还未走远从那群老人中,有个身着长衫的老者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袖口衣角也都破烂不堪,但头发却梳得很整齐,眼神不是很好,看人的时候撑着脖子,眯着眼。
“老夫是宏文年间中的秀才,后来在沧州城给人写写画画糊口,老夫才学不济屡试不中,但教些百家姓、千字文是没有问题的。”老人理了理衣袍,看见自己袖口破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藏在身后。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老夫姓史,名沐崖,沧州人士,不知老夫教书是不是也算做工啊?”
“当然!不过对先生只有一个要求,不管男女,只要他们来学都得教。”
“哼!女子学这些做什么?”
叶薇凉也不想和老者争执什么,说白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这样的时代,怎么可能仅凭几句话就能让他们做到男女平等呢。
“不教就没饭吃,当然你可以考带孩子挣口饭。”叶薇凉丝毫不留情面。
史秀才原本对那些活计也看不上眼,他好歹是个秀才,两手只能握笔杆子,说他只能带孩子混口饭吃,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史秀才指着叶薇凉,气得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喜鹊已经带了好几个人过来,其中有在云州、沧州学堂读书的士子,也有打铁铺的铁匠、绣房的女工、还有一些陶木工人。
叶薇凉对着大家说,在这里授课,不管你是能教几个字,教些启蒙诗书,还是教一些手艺都可以,但是只有一个要求“有教无类”,不管男女、不管年纪大小、不管贫富贵贱,主要想学,只要他做到学堂的座位上,你们都要一视同仁。
只要做到这一点,来学堂教书的老师和学生每日都能多一袋果子。
那几人很快就答应了,这会肚子都快吃不饱了,哪里还有史秀才那种迂腐的坚持。
叶薇凉又叫来喜鹊,“你去给大家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农夫问他儿子你长大想干什么,他儿子回答种地娶媳妇生儿子,农夫又问那你的儿子呢?小孩子挠挠头说还是种地娶媳妇生儿子啊!若是他们想为自己的后代争些什么,就让他们的孩子都出来,多学学!”
叶薇凉还没走出这片帐篷,远远就见孙舟往她这边跑,孙舟的脸上已不见昨日的鄙夷之色,换上的是满脸的兴奋,“叶姑娘,您给的图我看了,我觉得应该会非常有用,只不过我们看了半天,还是有几处不太明白,麻烦叶姑娘替我们解惑!”
叶薇凉随着孙舟往水塘处去,想了想今天怕是又要晒一天,黑两个度了。
“王爷,北蛮的使臣后日便可到京城了。”月影将缰绳递给刚下朝的岳无忧。
“按理他们应该早就到了,和六皇子的人已经接触了?”岳无忧翻身上马,动作优雅利落。
“是的,不过……我们的人被烟雨楼的人发现了,并没有探听到他们要做什么。”月影惭愧的低下了头。
“一个烟雨楼就将你们逼成这样,看来上回让你去找袁辉,没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