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凉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被一纸诏书宣进了宫。
来传旨的是太后身边的近侍明镜公公,人一来便摆着一张臭脸,也不接喜鹊递出去的红封,只一个劲地催着叶薇凉快些动身,那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让叶薇凉有些担心这次入宫的后果。
叶薇凉坐在外祖母李氏让人准备的马车上,心思百转,这几日外祖家打探来的消息说,因为皇帝和太后对如何处置她并未达成一致,才迟迟没有降罪的旨意。
六皇子以三月试婚为期与朝中权臣达成共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却不阻止,可见是有意偏袒,既然这么看重这个儿子,为何不直接为他挑一门好婚事,名正言顺地取个皇子妃回去呢。
而太后偏爱岳无忧,当年就是太后做主将岳无忧过继给了长公主,叶薇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太后一直主张要将叶薇凉下狱,可不知什么原因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才有了今天这一遭皇宫之行。
叶薇凉只觉得其中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现在最要紧的是攻略太后,这样才能保得这一时太平。
思量间,马车很快行至宫门口,明镜公公将喜雀拦下,只带叶薇凉一人进了宫。
虽说叶薇凉是穿越来的,可原主刻入骨髓的礼仪规矩,让她也犯不了什么大错,举止优雅从容,无可挑剔。
明镜公公不漏痕迹地打量着叶薇凉,只见她容貌倾城,原本绝世之姿,再加上换了新的才华气质,让她显得高贵雍容,不似凡人。下意识不觉恭敬了几分,“叶姑娘在此稍后,待老奴进去通禀。”
叶薇凉微微颔首,懿安宫宫门被打开,里面传来轻微的诵经之声,叶薇凉侧耳细听,听出了几分门道后,心中便有了打算,她大学时想要修够学分,可是选修了人最少的宗教学,毕业时还写了一篇关于天台宗一万三千说的研究,用来对付太后该是绰绰有余
叶薇凉低眉颔首地站在懿安宫的大殿中央,身边染着檀香,殿内门窗紧闭,让人有些头脑发晕缺氧。
魏太后晾了半晌,见着叶薇凉的一应举止并无丝毫差错,便讪讪开口,“听说叶相在家中开了女学的,教些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可哀家看你是半分也没学到。”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女才智愚钝,于课业不精,且举止娇纵轻狂,做了错事,实实该打,触犯了天家的颜面,上天便降下了惩罚,那日回去的路上,天降惊雷,将臣女劈晕了。”
叶薇凉越说声音越小,像似轻轻抽泣,魏太后听得不耐烦,正待训斥,却见叶薇凉忽然抬起头,眼中泛出点点星光,无比虔诚地说,“但臣女却因祸得福,心中若开悟了一般,抛下过去未来,得证大道。”
魏太后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地对着旁边的素心姑姑说,“拉出去打死算了?”
素心姑姑浅笑不语,恭敬地道,“不如让她先讲讲?若说得不好您再做处置也不迟。”
叶薇凉立刻端正了仪态,将自己“所悟”一一道来。
太后起初只是觉得有些佛法圆融的意境在里面,这传世的经典众多,教化不同,可这一念三千的说法好像能将这些圆融于一处,不觉起了兴趣。
传道授业解惑是最让人觉得有成就感的时候,叶薇凉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将自己当初的研究侃侃而谈……
叶薇凉走出懿安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酉时,太后娘娘对经典的研究确实深刻,她将自己写报告时候的所有集大成的论证搬出来才应付过去。
若不是素心姑姑是不是得在旁边劝谏太后该到用膳的时候了,怕是今天宫门落锁她都出不去。
叶薇凉由一个小内侍引着,往出宫的方向走,叶薇凉前世今生都是个路痴,弯弯绕绕走了很久,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可眼见内侍将自己往一个偏殿里带,叶薇凉就不愿意走了。
“公公,刚才入宫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吧!”
“原本那条路,容易遇见贵人,怕叶姑娘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故而换了路。”
“就算如此,往偏殿里带,又是何意?”
“只是有贵人要见你,叶姑娘还是快进去吧,若是耽误了主子的事,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小公公面带厉色,可见平时也是个色厉内荏的主。
叶薇凉也不答话,转身便跑,那内侍显然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薇凉已经跑过了前方的甬道,转入畅春宫方向而去,他心里大叫不好,追了上去。
原主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跑不了几步路,就脚步虚浮了起来,只听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头也不回,气喘吁吁地喊,“你当我是傻子,贵人要见我这么偷偷摸摸的?以我甄嬛十级学者的经验,必然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我才不去呢,你要是有本事,就让人来抓我!”
那小内侍也不敢喊,只想堵住叶薇凉的嘴将她拖走,主子让他悄悄地办,不得走漏了风声,若是再往前跑到了大光明殿附近,怕是就捂不住了。
就在小内侍觉得快要追上的时候,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