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薛淑仪小产已经过了两三日了,华音殿中,太医每日来五次,定时的为她把脉,还开了许多补身子的药物调理,自从失了孩子以后,薛淑仪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每日醒来就是泪流满面,不管宫人如何劝慰,薛淑仪都听不进去,一味的伤心流泪。
皇后也时常差人前来看慰,南宫若凡也是遣人送了十分珍贵的药材给她补身体,看得后宫一片眼热,只有薛淑仪,分毫都不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孩子就是一切,如今孩子没了,她的心也就没了,沉寂在了这深深的偌大的殿宇之中。
很快,这件事就如同大海上的小水花,已经在宫里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后宫里总有其他的事情能够瞬间占据人们的视线,比如远嫁五年今朝丧婿准备归宁重回后宫的长公主殿下。
对于长公主要回宫的消息如今不仅在后宫,就连前朝亦是传的沸沸扬扬了。
“老臣认为,长公主回宫一举极为不妥,在寻常百姓家中尚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说,何况皇家,若是长公主回了后宫,只怕会被天下万民诟病。”
说话的是沈贵嫔的父亲,一向都是站在林太尉一边的,这话说出来以后不免有些让人觉得,不想让长公主回宫的究竟是林太尉还是沈尚书,亦或是深居后宫,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别人这样想,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长公主在未嫁之前,确实与皇后不对付,这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就连当初封后大典之上,长公主还大闹了一场,为此两人更是势同水火了,可当时太后宠着长公主,又是一手扶持了皇后,在两人中间调和,倒也没在闹出多大的风波。
后来边境的一个大部落向朝中求娶一位公主和亲,皇后
极力推荐长公主,太后亦是架不住皇后的恳求,前朝之上,林太尉等一众大臣亦是上书禀奏,皆是说让长公主和亲,道理说了一大堆,前朝后宫施压,南宫若凡亦是没了办法,一纸诏书便将长公主送去了边疆。
“如今南疆大汗殡天,按照南疆习俗,丈夫死后家中妻妾一应陪葬,但长公主乃是我天朝身份尊贵之人,又在南疆多年,使我天朝与南疆多年和平共处,乃是有大功之人,怎能去陪葬,依臣之见,应建长公主府,接长公主风光回朝。”
说话的乃是礼部的官员,礼部平时最为注重的便是一个礼字,长公主是青冥国身份贵重的人,岂能客死他乡给人陪葬。
“臣附议,臣也以为长公主殿下在南疆多年,为南疆与青冥的和平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臣以为应接长公主回朝,至于长公主府,一时半刻工部也建不完,不如先接公主回宫再做打算。”
“臣认为不妥,身为公主,本身就肩负了重任,既然已经远嫁南疆,必然没有再回来的道理。”
朝廷之上,各个大臣变得不可开交,南宫若凡冷眼旁观,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态度,只是默默看着朝上的这出闹剧,心里边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对于朝中大臣意见不一致这种情况,南宫若凡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自从登基以来,无时无刻朝中各自为政的派系大臣都会为了一件事情吵得好像要天下皆知一般,不过好在南宫若凡是明君,知道何种决定有利于天下苍生的稳定。
“众卿的意思,朕看明白了,长公主乃是朕的长姐,又是青冥的有功之人,太后殡天,长公主也未能守孝尽孝,此番回朝权当为太后尽孝了,全了太后与长公主的人伦之情。工部就照礼
部的意思,建长公主府,先请长公主住在驿站,礼部择一黄道吉日,迎长公主回宫。”
“皇上圣明。”
听政殿中传来了三呼万岁的声音,将一片想要反驳的声音压了下去。
南宫若凡本来也就想要让长公主回宫,现在以为太后守孝一事为由,自然不敢再有人不同意,若是有人反对,便是置长公主于不孝不义之地,更是置太后余威为枉然,这种罪名,只怕没有人能够但得起。
前朝已经为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了,更何况是是非颇多的后宫了,皇后早已经听闻了这件事情,只是迟迟没有对策,长公主与她不和已经多年,何况当年长公主远嫁的时候,幕后少不了皇后的算计,单是这一点,长公主也不会轻易的原谅她。
“娘娘,这长公主突然回宫,是否会对咱们不利?”
沈贵嫔这日在长信宫中与皇后和娴贵嫔密谈,想要询问皇后的态度。
沈贵嫔进宫比皇后要晚,可是对于当年的事情早有耳闻,她还知道,长公主乃是先帝最喜爱的公主,朝中百官大半都十分敬重她,当年若不是因为皇后从中作梗,长公主也不会被迫嫁到南疆去。
听闻长公主嫉恶如仇,她与皇后的梁子既然结下了,更是不会轻易解开。
“一个已经出宫五年的公主,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
皇后十分不屑的冷笑一声,当初能够让她出宫,如今即便是回了宫,若是挡了她皇后的路,林黛滢也自信能够轻而易举的对付长公主。
“嫔妾听闻朝中大臣为长公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