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梁惠保也是被宋方刚开始的态度给气着了,所以也就忘记了,自己过来是为了帮陛下掌掌眼的本意了。
宋方听对方这么一副质问的语气,也是赶紧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回答到:“逃荒。如果不过来的话,就要饿死在安州了。”
梁惠保还想再刺儿两句呢,结果也是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态度非常不对。想了想,他又不愿意承认低头,干脆就换个话题吧。
“关于宋成的事情,陛下也很伤痛,所以你……还是节哀吧。”
这是说软话了,不错不错,宋方欣然接受了这个台阶。
“嗯……说起来,你到这汴京的时间不过三月,就能挣下如此大的家当,真要是细究起来,你这成绩,可是亮眼的很啊。”
既然你都已经说软话了,宋方肯定也是该配合就配合。
“哎呀,这算不了什么。全都是拖了陛下的洪福。我这点点微末
成绩,也是建立在陛下的圣明统治之下取得的。”
宋方的这些话,算是最标准的答案了。不过,梁惠保阅卷无数……阅人无数,这样的官腔,他是最会打的,所以他也最讨厌别人和自己打这种官腔了。
挑了挑眉头,梁惠保笑问道:“你这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这句话,就是要问宋方之后的志向了。
宋方顿时摆出了一脸的严肃表情:“我本打算为陛下效死……可是……奈何身体抱恙,力不从心,实在是……哎……”
梁惠保恨不得一鞋底厥过去。这小子,说话怎么跟那些老油子一样让人恶心呢?
被这家伙的话给恶心到了不说,关键是梁惠保还必须笑着表示赞同。
宋方没有给梁惠保说话的机会,还在那继续叨叨:“以前在安州的时候,我就听说,当今圣上可是圣明仁慈得很,我还专门在家里供奉……”
“咳咳……”
梁惠保终于是听不下去了,这马屁都被你拍完了,以后自己的范本就少了。
把宋方的话打断之后,梁惠保板着脸说道:“在这汴京城内,你以后的好好的了。不要总是去和那些逐臭之人厮混,也别驱使这些人随便闹事。”
宋方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之前就是想要安稳的活下去,所以……事出从权……事出从权……”
停了一下,宋方又说道:“其实,之前家父在的时候,就经常和我说起,这天下商人,都是一群逐臭之夫。可以驱使,但是万万不能亲近。”
“现在再听大人的话,当真是两相印证,妙不可言啊。”
靠!
梁惠保真感觉,眼前这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啊,这就是一个混迹官场多年得老匹夫了。
想了想,梁惠保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用一种非常温和的语气说道:“陛下已经提
起你好多次了。所以说,你一定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许……”
“有时间呢,就好好看看书,争取有机会了,去考取一个功名,为陛下效力。”
这种话,要是换个人听,即便是那些权贵,现在恐怕也都只有感激涕零,恨不得以死报效国家的份儿了。
宋方当然非常配合得表演了一番自己的效死决心,然后才感慨说道:“多谢陛下厚爱,可惜了。我这身体,真的是……太不争气了。”
“我真怕一旦上了考场,说不定马上就……到时候,真要是引起了什么非议,我死了就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可怜我那妹妹……”
宋方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那深层的含义,也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不是我不愿意去参加科考,也不是我不愿意为陛下效力,只是……官场上盯着我的人太多了。
要是自己真去谋取个一官半职的话,那些人分分钟就得弄死自己。
梁惠保看着宋方那笑的真诚,忍不住想起了宋方的老子宋成来。
提起这宋成,梁惠保感觉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倔得像头驴。
再看看眼前这个小子,他在想,如果那宋成有自己儿子一半得火候,现在也混的风生水起了,也不至于说被弄到安州去了。
嗯……宋成是自己主动要求去的安州。
这家伙,居然妄图在安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训练精兵,然后企图北顾……
真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家伙。
再和宋方扯了一会儿淡,梁惠保真是越扯越心寒,越心寒就越不愿意在这里呆了。
所以说没两句,梁惠保就起身,准备闪人了。
这刚刚走到门口,梁惠保才算是反应了过来。自己今天是过来干嘛的了?
花露啊!
都怪这小子,说话太特么气人了,东绕西绕的,自己光想着怎么抽这家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