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礼殿事变之日起,太子高璟已在东宫被禁足约半年有余了。
当日国主口谕,不准任何人出入东宫。
自此,东宫便日益萧条、荒凉下去。
当林沐雪立于东宫正门前时。
莫不是殿门外那赫然醒目的“东宫”两个镂金大字。
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冷宫呢。
果真在这皇宫之中,国主的宠幸胜于一切。
正如林沐雪仗着国主恩宠赏赐的金令牌,便可以在这皇宫之中自由出入。
深宫之中,见令牌者如见国主。
因此,持令牌者到哪儿都没有被挡在门外的道理。
于是,林沐雪便成了继皇后之后——
第二位出入东宫而不会被阻拦于外的女人。
东宫遭禁,正门便不再开启。
下人日常出行仅从偏门出入。
当林沐雪由侧门进入东宫时,满面的萧索使她不禁哑然。
诺大的庭院内,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
他们手握扫帚清扫着院内的枯枝败叶。
鸟雀在地面上起起落落。
乌鸦在树枝上发出“哇――哇——哇”的嘶哑鸣叫。
林沐雪迈着沉重的脚步向殿内而去。
只见高璟手握书卷,侧坐于床榻之上。
听到了脚步声,高璟不由得抬首。
但当看清来人样貌时,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你是林沐晴?”
太子从未见过林沐雪,故而如此问。
但当看到女子腰上挂着的金令牌时,当即了然道:
“原来你就是本朝第一位女官——林沐雪。”
“没想到太子尽管被禁足,消息还是如此灵通。”
“林姑娘都说是禁足了,那
当然禁的唯有足罢了。
只要你想,依旧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太子直言不讳道。
但随即便注意到了林沐雪向他的腰间瞥来的眼神。
太子连忙用衣裳遮掩,挡住了那枚挂在腰上的竹叶图案的荷包。
“林姑娘今日来东宫所为何事啊?”太子开门见山道。
“太子已在东宫被禁足已半年有余。
难道就不想着出去吗?”
太子望着林沐雪一时不解其意,直言道:
“孤自然是想行动自如。
只是这又与林姑娘有何关系呢?”太子不由得犯疑。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让太子解禁。
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呢?”
“什么请求?”
“我需要太子殿下的几滴血。”林沐雪平静道。
“什么。”太子闻言不禁正色,
“你是高演派来的吗?
你是想取孤的性命?”
林沐雪当即澄清道:
“太子殿下误会了。
我此次来东宫与二皇子无关。
只是我单纯地需要殿下身上的几滴血罢了。”
“哈哈哈……”
高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怒视着林沐雪。
“可笑,孤身上的血可是轻易就给人的吗?
你虽被父皇下旨赐为女官。
就真以为可以在这皇宫之中肆意横行、无法无天了吗?”
林沐雪本就对取太子之血的不易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因此,她依旧平心静气地回应道:
“臣女时刻谨记国主的恩典,时时不忘女官应当肩负的重任。
自然不敢做那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之事。”
继而道
:
“太子对二皇子有所忌惮,臣女自然明白。
只是二皇子并不知晓此事。
这仅是小女子的一心请求。”
“哼,你与二皇子的关系,真以为孤一无所知吗?
你与他一起整顿布衣街、双双坠入镜月湖。
恐怕这些轶闻在京城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吧。”高璟不禁讥笑道。
“太子殿下所言句句属实,臣女自知无法辩驳。
只是今日我来见殿下,自是带了万分的诚意。
不如太子殿下就跟臣女做个交易。
由殿下提条件。
臣女如果能达成,只取殿下几滴血便可。
这件事仅你我二人知晓,臣女不会告诉任何人。
太子殿下意下如何?”林沐雪真诚道。
高璟思量再三后,问道:
“你真只是想取孤的几滴血便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沐雪笃定道。
“既然如此。
孤愿意与林姑娘做交易。
只是你需要答应孤的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