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林沐雪身为当朝唯一的女官,在宫中自有自己的寝宫。
只是进入宫殿,看到自己寝殿的名字时,不由得腹诽道:
“晴雪阁?
看来不管我走到哪儿,都会有我那个妹妹的影子。”
于是,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来人啊。”
原本在内院清扫的公公和宫女,闻声都围拢了上来。
“何人在此喧哗?”一位公公大声质问道。
“原来在这深宫之中,下人见到主子都是这样回话的吗?”
闻言,四五个公公、宫女便知晓了来人身份,当即跪地,连连请罪。
“都起来吧。”林沐雪一揽手,
“从今日起,我便是这晴雪……”
迟疑了片刻后道,
“我便是这里的主子,你们便都是我的人了。”
“是,奴才/奴婢拜见主子。”众口齐声道。
“今日是我们相识的第一日,有些话我先跟大家说明:
既然你们以后都是我的人了,那我们的福祸与荣辱与共。
我初来乍到,很多宫里的规矩和世故都还不甚明了,有不当之处需要你们坦言相告。
人前我是你们的主子,人后我们以友相交。
你们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唤我小雪。”
林沐雪瞟了眼屋上挂的牌匾,指着刚才回话的公公道:
“你去跟内侍局的人说一声,说我不喜‘晴’字。”略一思忖后道,
“就改成‘冉吧’,冉冉升起的‘冉’。
以后这里就叫‘冉雪阁’吧。”
“是,林姑娘。”
于是,三
日后,刻着“冉雪阁”三字的匾额便挂于她的殿门前。
“为何把‘晴’改成了‘冉’?”
高演站在殿前疑惑地问道。
“‘晴’虽然是个意思很好的字。
可是因为这个字让我曾经错过了太多,我不喜欢它。
至于‘冉’嘛……”林沐雪话语一顿,暗想到:
“这该如何解释?这本就是我的名字啊。”
见她不答,高演忖度道:
“‘冉’莫非是你的字?”
闻言,林沐雪当即点头道:“正是。”
看着林沐雪肯定的笑脸,高演的神情却变得晦暗阴沉。
“阿演,你怎么了?”
林沐雪看着他忽然失落的脸,蓦然地有些心惊。
他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缓缓道:
“其实在我昏迷的那段时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我在岸上,你在河中央。
你说你不属于这里,你要离开。
我记得那时你就提到‘冉’是你的名字。
你似乎是在跟我诀别。
然后,你去到了另一岸,那里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便一直在这边等着,盼着你回来。
可是,冬去春来,青丝变白发,我依旧没能等到你。
直到某一个冬日。
这一岸是银装素裹,那一岸依旧是一片白茫茫,中央的小河早已结冰。
于是,满眼皆是洁白,全世界似乎都被白雪所覆盖。
我就想,或许是你化成了雪,来找我了。
于是,我静静地躺在雪地里,白雪也一点点地将我拥抱
、淹没。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沉沉地睡去,便再也没有醒来。”
林沐雪望着男子的眼眸,似是在其中看到了那白茫茫的天地。
“后来,我无知无觉,似化作了世间的一缕幽魂。
直到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徐徐地讲述着我们的过往。
我感受到你握着我的手,和你留下的泪。
我听到了你嘶声裂肺的痛哭。
我便知道我还活着,之前的一切皆是幻梦。”
高演说着,用双手温柔地抚上女子的脸颊,似是在确认眼前人的存在。
“而如今,你说你的字是‘冉’,我便害怕,担忧那不是梦。”
秦冉听着,思绪辗转:
原来他们做了相同的梦。
梦见的是对彼此的思念,而结局皆是孤独终老。
不知这是偶然,还是注定?
但无论如何,她现在已知晓自己的心意。
她抬手,轻轻地覆在了男子的手上。
柔声道:
“那些都是梦。
我在这里,也永远会在这里。”
“小姐,小姐……”
小雅飞奔着跑入庭院。
直到看到这你侬我侬的画面,突然僵立在原地,侧头捂上了眼。
闻声,二人也随之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