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
四人集结于布衣巷茅草屋中。
“这是昨日我与驸马商讨的结果,你们看是否有要增改之处。”
林沐雪说着,递上了一张黄色告示。
上面清晰罗列了所需的职务、人数和相应获得的银两。
高演与羲和上下扫视一眼,连连颔首。
“昨日父皇已恩准了我们的计划,还给了我自由调配六部人力物资之权,所以我连夜差人筹集了所用之物。”高演道。
“如此我们的计划便可如期执行了。”周睿欣喜道。
“小雅。”林沐雪向外一喊道,
“去找小千一起把大家都召集到门口来。”
“是。”小雅领命离去。
林沐雪端着浆糊走到门口,将告示贴在墙上。
不一会儿。
四散在各处的人们皆纷纷围拢至屋檐下。
“各位乡亲父老。”林沐雪双手一拱道,
“大家想必都已知晓我四人。
今日将大家召集在此。
皆是为了想帮布衣街的百姓,摆脱以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从即日起,大家皆可各凭本事挣得银钱。
这里的告示已经具体写明了所需的职务。
大家可以看看自己都能做些什么活计。
如果有人不识字的话,一会儿小雅还会解释给大家听。
只要大家每日能够定时定量的完成任务,就可来茅草屋找我们换取银两。”
待林沐雪说完。
茅草屋外的人们顿时议论起来。
“就是说我们只要干活就能挣到银钱?”
“那我可以修筑房屋。”
“我可以洗衣做饭。”
“……”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应着。
屋前的四人望着这吵吵嚷嚷的人群,心中皆是欢喜万分。
但林沐雪稍一转神,便注意到那些分散在外围的残缺柔弱的身躯。
随之道:
“那边的东厢房里,有看病的郎中。
大家如果有身体不舒服的,都可前去问诊,不用银两。
如果身体有疾患的,拿着郎中开的药方,也可来找我们换取一定的银两,以满足日常生活所需。”
闻言,围着的人们皆展露笑颜。
“已经想好自己能做的活计的,就可来屋里找我们登记,领取所需的工具了。”
语毕,
四人相继踱入屋中。
他们相互配合、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计划。
由此,原本杂乱无章的布衣街开始一点点地步入正轨。
进而一点点地融入到京城的喧街闹市中。
他们在布衣街的一个月,看似短暂。
但朝朝暮暮——
皆见证了他们的甘苦与共、离合悲欢。
“高演,张老伯的腿疼病又发作了。”
“高演,仓库里的米粮又快见底了,能再从宫里调出来一些吗?”
“高演,今日小千给我背了一首唐诗,快让他被给你听。”
“高演,郎中说孙大娘恐怕熬不过今日午时了。”
“……”
那一声声呼唤。
皆凝结在布衣街一朝一夕的变化中。
皆连结在林沐雪一点一滴斑驳的记忆里。
一个月后。
四人再次相聚在这茅草屋下。
只是原本的茅草皆已换成了瓦片。
居中的屋檐下挂着一块儿木色匾额。
上面写着三个黑色大字——
“外学堂”。
这是在周睿的一再提议下建立起来的。
“既然皇宫里可以有宫廷内学堂;
那宫外为何就不能有外学堂呢?”
那时的周睿一拍脑袋便做了决定。
于是,京城里第一所官办学堂便这样建立起来。
而今日,便是外学堂正式开学的日子。
第一天的主讲人便是当朝驸马、三年前的状元郎周睿。
屋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桌凳。
而来听课的人,却是男女老少、参差不齐。
其他街坊的百姓闻讯也纷纷慕名而来。
不一会儿,宽敞的屋内便挤满了人。
周睿徐徐走至台前。
在竖板铺开的宣纸上,用毛笔蘸墨快速写下了两个字:
一字为“生”;
一字为“义”。
“大家可知此二字为何意?”
这二字本非难字。
驸马如此问,想必其中必有深意。
屋内一时并无人回答。
“我知道。”
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宁静道。
只见小千笔直地站了起来,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