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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等到这些人回过神来,筹措言语反驳,袁綝却再度拱手,然后语出惊人:“陛下,这等不知兵之人却能高居庙堂,对军国大事指手画脚,暂且不提其心为何,只是轻敌二字便可要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陛下万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
刘禅当即摇头不止:“老将军这些诛心之论就不要说了……侍中一片公心,就算有所遗漏,便也是误国之心罢了……咱们有事说事。”
“那便有事说事。”
诸将刚喘了一口气,袁綝便继续严肃相对。“陛下,臣先给陛下算一笔帐。此番两军对垒,刨去辅兵、民夫不提,差不多十三万兵左右。其中我军五万多一点,魏军七万多一点,我军本就是军力弱势。如果拉开阵势正面作战,我军奋勇杀敌之下,五万打七万倒也还能持平,可现在对方强行兑子,等于是四万打六万。须知,魏军这六万军队里可还有三万骑兵,而我等连五千骑兵都凑不齐,便是给用的强弩手也不过一万之数,远远不及对方。而且对方行动能力远比我军迅捷,届时真打起来,局部战场被以多打少,却不是瞬间溃散?臣等所言死期将至又岂是张口就来?”
帐中一片沉寂,董允面色青红交替之下,更是直接俯首下跪,口称疏忽无能。
刘禅一面示意其起身,一面又对袁綝缓缓摇头:“老将军所言是有道理的,但董侍中也不可能是心怀歹意……此事再论!”
袁綝不好多言,只能俯首称是。
恰逢此时,帐外忽然一阵骚动,刘禅看了在旁侍立的黄皓一眼,黄皓立即会意,低头出去,片刻之后,又匆匆回来,捧来一封被汗渍浸染的文书,便再度凛然静候。
刘禅接来打开,只是一看,便面色一变,其他人也是心中打鼓,却齐齐噤声不敢言语。
良久,等到他面色恢复如常方才平静道:“这是东岸孟琰的急报,却是两个时辰前,司马懿本部大军往西移了三百步后再度扎营,孟琰乃是问斜谷水的浮桥是不是可以提前搭起来了。”
帐下众人各自叹气,却也释然起来。
便是费祎都一度沉默。
此时他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刘禅没有慌张,早已经打定了主义要打,再多理由也不过是铺垫罢了。
却见其人挥了挥袖子站起来:“现在局势相当明朗,不是说我们要撤便能撤走的,司马懿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摆在眼下的唯一一条路便是将他打怕,将他打退,让他不敢来追,方才是固本培元之法。”
言毕,却不等众人反应,便再度回到主位站定。
其他人也一时肃然,这是要下令了。
“传旨。”
果然,片刻后,已经彻底缓过气来的刘禅忽然回头,却是面色坦然而严肃,直接对着身后帐中密密麻麻的文武官员、近臣甲士下令。“费祎听令!”
“......臣在!”
“免去卿中护军、丞相府司马一职,即日起加为尚书台右仆射,尚书仆射李福加为尚书左仆射,署理朝政,即刻回返南郑,并全权负责相父身后事宜。”
“陛下,此与制不合......”侍中董允急声道。
可还没等他说完便听刘禅厉色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与制不合?国破家亡之际,活着才有制,死了什么都无!”
说完后便不去管失色的董允,而是紧紧盯着费祎。
“......臣谨诺。”面对居高临下的刘禅,费祎头皮发麻,几度想要言语,几乎是咬碎了牙齿,最后只能俯首听命。
其他人也各自凛然,须知刘禅这一番操作看似是加官加权,实际上却是将其人轻巧的从军中摘离,而更加透露出一个消息,那就是李正方真的回来了!
也只有他,才能甫一回来便令原本只有一个尚书仆射的尚书台多一个出来,而原本为尚书仆射的李福却变成了尚书左仆射......
“相父灵躯不能久留,卿做完交接后便不要停留,直接出发。”刘禅再度吩咐道。
“诺。”
费祎这头事完结,立在帐中的刘禅一言既出,如释重负,却是不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继续下旨不停:
“诏前将军、都亭侯袁綝、平北将军句扶、平南将军张嶷、监军奋威将军、博阳亭侯马忠合兵两万为前部,前将军袁綝督军事,马忠为副。”
“诏左将军、高阳乡侯吴懿、左护军扬威将军刘敏、广武都督廖化合兵一万为左部,左将军吴懿督军事,廖化为副。”
“免去张翼前部都督、领扶风太守一职,加为安北将军。”
张翼自去谢恩不提,刘禅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道:
“诏右将军、玄乡侯高翔、安北将军张翼合兵八千为右部,右将军高翔督军事,张翼为副。”
“诏中监军征西将军姜维坐镇中军总督军事。”
“诏讨逆将军王平统兵一万为后继,督军事。”
“另,中参军、昭武中郎将胡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