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好奇,目不转睛地远远望着床上的欧阳晟乾。
面上半分不显,实际上大脑已经在飞速地运转着。
不仅如此,藏在袖中的双手也是不住地动作。
半响之后,背着她的交涉终于有了结果,依旧是那个面容和善的胖使臣站出来松了口,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似乎有几分勉强。
“既然婉兮皇后医术超凡,我家王爷病情暂时又没有什么别的进展,就只能劳烦您……”
“不客气,应该的。王爷在南麟皇宫出了事,本宫身为南麟皇后,义不容辞。”
事件既然好不容易才被推动着发展了,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大好的机会。赵婉兮唇角含笑,顺带着还稍稍客气了一下。
“就怕本宫才疏学浅,帮不上什么忙。”
事实上,就算是她能帮上,那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帮啊。
她这话,本是提前为自己找台阶下的,结果在别人看来,分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听见她的自谦,那个叫做敖义的使臣眼神不满,一记冷眼登时就过来了。
跟他彪悍外形完全不同的,竟然还小声冷嗤起来。
“既然知道才疏学浅那还不快滚?来这里捣什么乱?”
身在人家的地盘上,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就实为有些说不太过去了,这一回西岐自己人也听不下去,赶紧有人拉住了他,示意让其闭嘴。
既然说话声音极低,赵婉兮也就当做自己聋了,什么都没听见,在一侧逐月别有用意的眼神中一步步上前靠近床榻。
望着上头双目紧闭的欧阳晟乾,她侧眉想了想,没着急动手。
而是当着逐月的面儿,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先展开敷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然后再下手,算是当众撇清了她跟欧阳晟乾有任何实际性接触的嫌疑。
实实在在是做给逐月看的。
等做完了这些,赵婉兮这才不慌不忙地将手指搭上了欧阳晟乾的手腕,微合了眼皮,开始专注地把起脉来。
对她不屑归不屑,殿内一众的西岐人对欧阳晟乾这位主子,倒的的确确是忠心耿耿,一时之间全都噤声,再无一人说话。
只皆是齐齐将目光定格在赵婉兮身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想要做点儿什么,无疑于十分困难了,只见赵婉兮把脉完毕,又不缓不慢地翻开欧阳晟乾的眼皮看了看,随即紧蹙着眉头,将手指转移到了他的唇部位置。
只莫约是有所顾忌,只停留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动手。
等到眼看着她结束一切转身,胖使臣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凑上前来,焦急发问。
“婉兮皇后可是看出了什么来?”
“这个……”
此情此景之下,就算是真的看出了什么来,她也不可能明着说啊。
语气略一迟钝,赵婉兮的目光首先还是投向了同样紧张地盯着她看的逐月。一直看到对方眉头皱起来了,她才掩饰性地淡淡一笑,话里话外暗藏了几分别有意味的深意。
“大人且不用着急,王爷福厚,定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
只这一句废话,再无其他,闻言,那个胖使臣的笑脸,果然就清楚地僵硬了一下。
与此同时,人群中也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冷嗤。
只当是没听到,赵婉兮继续装聋作哑,兀自走到逐月身侧,主动跟他认错。
“是臣妾无能,让皇上为难了。”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逐月这里早就收到了她的暗示。
听完之后,逐月倒是罕见地没有多余的表示,点点头算知道了,薄唇之下也是格外宽容。
“无碍,太医院也束手无策,皇后不用太过自责。”
说完,又朝着一众的西岐使臣拿足了架势,“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告辞了。若是王爷这边有任何的异动,请务必派人告知。”
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出面留他们。
随着逐月一道出了殿门,眼见着就要下台阶了,赵婉兮突然转头,视线依然定格在欧阳晟乾那位能耐极大的侍卫身上,陡然问出一句让人再没想到的话来。
“本宫听闻这位将军曾患有失忆之症,可是好些了?”
随着她此言一出,周遭的目光果然有所不同。
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冲着她来的,西岐人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逐月身上,明显暗含警告。
还有几分怀疑的意味。
看的逐月眉头紧皱,一张跟冷君遨十分相像的面皮异常紧绷。
而那位被问到的云将军则是带着不善的疑惑,沉眼不耐烦道:“在下无事,多谢婉兮皇后关心。”
言语之间的语气跟神态,跟那天晚上在长菁宫内已经是截然不同,至此,赵婉兮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人,跟那晚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
而且这人“失忆”的毛病,也来的太过蹊跷巧合了,她适才靠近的时候曾仔细感受过,对方气息之间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