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行人阵仗不小。
江汉山一路背着双手,亲密的和冯义胜聊着,两人的关系在这个聊天的过程当中飞速拉近。
其余所有人都跟在后边。
崔大年望着冯义胜在江县长面前凯凯而谈的模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滋生出来了。
这个小冯怎么洗了头发后比以前更牛了?
往县政府走一趟竟然直接把县长给拉出来考察了。
太不可思议了!
几个人边走边聊。
一直到了仓库门口后,江汉山忽然有些发愁的转身,望着些一片棚户区叹了口气。
“这块地方我来了很多次,每次过来我都感觉心疼,都是咱们县城里穷人住的地方啊。”
“县里几年前就打出了口号要改变这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依然一点都没有改变,我是清平县的当政者,我的责任很大。”
冯义胜笑了笑:“这一块地方是穷,但每个人都在努力奋斗。”
“况且,这里的人并不穷。”
“哦?怎么说?”
冯义胜笑了笑:“领导,进来我跟你细聊下这边的情况。”
“哈哈哈,好。”
“愿听其详啊!”
江汉山进了冯义胜的仓库。
两人进来后,冯义胜咬了咬牙,直接拿出了账本开始讲。
没有丝毫隐瞒。
当县里的领导们听说冯义胜一天的收入后,都吓了一跳。
冯义胜又讲了一个带动就业的责任计划。
第一,我希望自己的企业能够合法化,然后成为合法的纳税企业。
第二。我多久内希望能够达到多大的规模,然后带动县多少人就业等等。
讲了很多很多。
如果换在一个月之前冯义胜不敢说,因为那时候县里姓资姓社的论调并没有明确。
他这一番话在一个月前说出来必然马上就要被控制。
可现在他可以大胆的讲,大胆的建议等等。
江汉山仔细的听着。
别说是崔大年了,他也对冯义胜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老道而震惊。
隐隐有种感觉,只要放开手脚让这个青年去做,搞不好还真能够成为清平县民营企业家的一个标杆。
也搞不好,一头不怕虎的牛犊子,真能撞开现在民营经济的一潭死水。
听到最后,冯义胜讲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江汉山看冯义胜是真越看越喜欢。
到了最后,他把冯义胜主动提交上来的账本一合,回头对着一个知识分子打扮的中年人说:“王主任,小冯这边登记的事你来具体负责。”
“特事特办。”
“咱们也该好好讨论下经济建设的问题了。”
“好了小冯,你今天也辛苦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成!”冯义胜不卑不亢的起身相送。
…
江汉山原本是要回县里的,不过到了这片棚户区出口后,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支开了随行的所有人,独自一人在这一片开始转悠了起来。
有时候会和路边给他推销毛巾的人聊上几句。
有时候又会去问问这边居民的生活状况等等。
看的出来,江汉山是个做实事且很是开明的人。
冯义胜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算是幸运的,如果遇到个比较古板的县长,那么今天他必然不可能这么顺利。
县长的关系都打通了,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
期间王主任往冯义胜这边跑了很多次,拿走了很多的材料。
一直到一月,他们的注册终于下来了。
华洋销售部,挂靠在县里一家五金国营工厂下头。
这是王主任帮忙冯义胜注册下来的名字。
牌子下来的那天,冯义胜去了一趟税务部门按照他们账单上的收入主动补交了税收。
回仓库的路上,他买了很大一串鞭炮在工厂门口放了。
又请来了照相馆的师傅给他们照了一张黑白合影照。
公司的牌匾是挂起来了,但具体经营什么?
这是姚建有些搞不懂的。
因为后面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清平县有很多外来的幸子衫和光夫衫流入,这给了他们销量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这天卢喜三拿出账本出来算了一笔账后,面露焦急之色的进了冯义胜的房间:“胜哥,排除掉工厂里的租金,人工等等,我们好像已经有三天时间没有盈余了。”
“总得想个办法啊,还这么下去,我们真要吃土了。”
冯义胜这时候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只笔,不停地在各种报纸上写写画画。
这种状态冯义胜已经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半个半个月的时间里,冯义胜要么就是跑县政府,要么就是跑县里的各大国营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