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救
月色正当时,磷光映天地。
薛洋懒洋洋的躺倒在青石瓦片上,翘着脚,晃着腿,嘴里含着糖,惬意自在极了。他的身侧,阿和与金光瑶轻声交谈着,蓝湛则默默地坐在阿和的身畔,身形肃穆端正。
“阿瑶,金小公子如今可好,还有朝云尊身体如何了?我怎么听说……”虽闭门不出,但有些事情阿和还是知道些许的。
提到金子轩,金光瑶的脸色暗淡下来,语气低落不少“……金凌很好,只是我兄长的身体……哎,待明日见了,你自会明了。”
“你也莫要太过担心,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有希望的。”见此,阿和心中也是叹息,只能轻声安慰道。
……
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原本金光瑶是邀请了阿和、蓝湛两人随他回金麟台的,但阿和却觉得此时天色已晚,这会子去打扰有些不合适,不若明日再正式去拜访,也不算失礼。又见今夜月色正好,几人便寻了个不错的视野,赏月闲聊,也算是人生乐趣了。
说来,此次来兰陵虽是为了故友,这其中到底也有金凌的缘故。阿和曾许诺会帮着魏无羡看顾江姑娘以及金凌,如今江姑娘已然身故,魏无羡又只余神魂,对于金凌这个孩子,阿和内心自也是是怜惜爱护的。更何况金氏势力错综复杂,嫡脉分支交织盘绕,金子轩如今的状况又不好,金凌虽有金光善庇护,但金光善的性子……阿和着实是有些担忧。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发浓重,街道上已是悄无声息,只余更声。
疲倦涌来,阿和才察觉到时间已这般晚,目光扫过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当即催促道:“天色不早了,阿瑶你们快回去吧,明日咱们再叙。”
“好,明日再叙。你们也快回去歇息吧。”
天色着实有些晚了,金光瑶自是应下,几人相辞离去。
这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阿和的心事已然了了一大半,再次回到客栈时,心情轻松愉悦,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蓝湛至此心才算放下,一夜安眠。
另一侧
四人辞别后,金光瑶与薛洋并立而行,面容已不复刚才的笑意盈然,眉宇间带着些微的思虑,静默不语。
薛洋百无寂寥的把玩着手中的药膏,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情倒还算不错。
“这些日子,你那边动作小点。”此时,金光瑶却突然开口。
不在意的摆摆手,薛洋眯着眼很是无所谓道:“有小爷在,你怕什么?”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金光瑶谨慎叮嘱道:“你不怕我怕。念清他们在的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为上。”旁人或许不知,但念清他们与魏无羡交情过深,有些事情稍有不慎,怕是会被他们发现倪端。到时间,又是一场风波……
“呵,胆小鬼。”翻了个白眼,薛洋哼笑了一声,转向了左侧的拐道。
原来两人已行至到了一处岔口,往右是金麟台,往左是炼尸厂……
望着薛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金光瑶微微一笑,转身朝右离去。
亭阁楼台,雕梁画栋;珠围环翠,碧影花海——金麟台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富丽耀眼。可在阿和的眼中,这些富贵下却是腐朽的气息,宛若夕阳。
会客厅内,甫一见面,阿和便被金光善如今的面容惊到了。虽说金光善为人不怎么样,但相貌确也不得不让人赞一声‘好’,不然也不会惹下那么多的风流债来。可如今不过一年些许,他的面容竟苍老了不少,眉目间隐隐透着忧思。
见到两人进来,金光善的脸上挂上笑容,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和善的长辈,语气少见的恳切:“两位贤侄远道而来,快请坐。来人,看茶。”
“说来自上次一别,一直未能当面感谢念清对吾儿的救命之恩。那日之事,阿瑶已详细告知与我,若非念清你及时赶到救下阿轩,怕是……”说着,金光善的眼中泪水涌动,满满的感激神态毫不掩饰。他手指拭过眼角,抹去水雾,哽咽道:“只是、只是人虽是活了下来,却……却也是废了……”
“念清侄儿,老夫也是别无他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求你帮忙了。凤氏一族修的乃是回春之道,还请你务必帮一帮吾儿。阿轩自小性子高傲,若是成了……怕是……若有什么需要,金氏一族愿倾尽所有,拜托你了!”态度诚挚恳切,慈父之心做不得半分虚假。
纵使再怎么不喜此人,阿和此时也是心中叹息不已,况且他也确实忧心金子轩的身体,便答应愿意一试。毕竟他自小在蓝氏长大,凤氏一族的术法他并不知晓,能做的,不过是勉力一试罢了。
蓝湛的脸色已如寒冬冰霜,周身气息凌冽,殿内的温度都降了不少。若非阿和及时阻止,怕是他早已冷声拒绝并已带人离开金麟台了。至于来此的缘由,在他心中,皆比不上阿和的身体重要。
人影攒动静无声,暖香浮动意融融。金子轩的住所守卫极严,整个院落都被守卫严严实实的围住,不漏丝毫缝隙。可仆从行走间却消无声息,就连行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