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曼的脸彻底僵住了。
他每一步都在跟她撇清关系,是她自欺欺人笃定他对她还有感情。
她的神经如同被攥住,还有火辣辣的疼痛感,她的手指抓着白色的床单。
霍权霄从身上掏出烟盒,点燃了烟,袅袅烟雾萦绕在他身侧,让他整张面孔变得模糊不清。
他条理分明地说,“金衡中的死我隐瞒不是为了你,是因为事情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但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让你误会我还爱着你,成全了你的臆测。”
这大概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他对她说过最长最多的一段话,却伤人到了极致。
她的一张脸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但遍布着浓重的自嘲,“我陪了你十多年,难道比不上你还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
他太狠了,让她的整个人生都活成了笑话。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霍权霄的长指夹着香烟,他淡淡漠漠,“你不做出来这些事情,我们还是朋友。”
事实上,也是如此。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主动澄清我跟你的关系,不要让我动手,否则的话场面只会很难看。”
江露曼尖锐地冷笑,“如果我不肯呢?”
他的眉眼未动,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烟雾萦绕出来的朦胧感跟他身上的冷漠组合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露曼,你看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只会失去得越来越多,你做的蠢事已经够多了,不要把你自己的下半辈子也赔进去。”
霍权霄走后,整个病房冷清清的,像是毫无生机。
江露曼把手能触摸到的所有东西全部砸在地上,她扯着的长发,脸色白如鬼,失去得越来越多吗?
怎么可以只是她一个人在失去而已……
————
医院的鉴定报告一出来就马上通知了霍权霄。
当时他在公司,于是就打给了金浅浅,叫她过去医院。
医院走廊。
霍权霄坐在椅子里。
金浅浅看到他后脚步慢慢转变为缓慢。
霍权霄感觉她走了过来,他抬首,视线便绞在她的脸上,没有再移动半寸。
男人眼神黑暗得浓稠,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资料,“这是DNA检查报告,她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金浅浅没有伸手去接,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晰,她就着这个角度望着他,半响才问,“你动手的时候,没有想过她会死吗?”
霍权霄的语气很平静,“我动手有分寸,何况,她即便真的怎么样了,那也是她的选择,有什么后果我就承担什么后果。”
金浅浅一呆,大概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对江露曼这么绝情,如果当时不是她自己亲眼所见的话。
她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双手放在膝盖上,接过他手上的资料,低头盯着封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她的?”
男人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分手后。”
金浅浅翻开纸张,捏着纸张的手指停顿住。
DNA检查报告的鉴定结果自然是如同她想象的那样,江露曼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只不过不是他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又是谁的呢,她不是非霍权霄不可吗,又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霍权霄侧首低眸凝视女人莹白的脸蛋,突然说,“离婚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金浅浅蓦然看向他。
视线有那么一两分僵在他的脸上。
她的心头随即涌上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淡淡的,透明的,又好像不是失落,更不是高兴,一种淡淡的透明的难以言明的感觉。
事发后,她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他,现在真相大白了,他却说要考虑离婚,他是怪她不信他么?
离婚?这不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想完成的事情么?
许久之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
她明白他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离婚的事,除非是他真的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了。
只不过他真的会跟她离婚吗?
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要把她按在霍太太这个位置上,原来不是……
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他。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霍权霄又变得非常忙碌,早出晚归。
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因为时间错开,他们基本上没有碰面的机会,有意无意总是像是在避开对方。
直到有天晚上,金浅浅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看到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才恍惚想起来他们好像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四目相接,彼此眼中都装着对方看不懂的色彩。
金浅浅回过神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你喝酒了吗?”
他的酒品和酒量都很好,每次喝酒她都闻不到他身上有什么难闻的酒味,此时整个卧室都散发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酒香,那他究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