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静谧的夜晚,那具躯体裹着钢铁或者天鹅绒,悄然来访我的闺房,有时是从背后抱住我开始,有时则是正面热情的相拥,我手指一件件褪去他的防护,两人赤条条相对,浓情蜜意波荡在我们之间。
粗粝而又坚实,让人爱不释手,指肚刮过汗滴,摩挲在他肌肉的轮廓上,沿着线条勾来画去。他身上有一些伤疤,他当我们融合彼此时,我的指甲紧紧抓在他的背上,掌心感受结痂的线条,那是战士的荣耀。
他的眼眸像是利剑,要刺穿我的心脏,又像是诱人的鱼钩,直将我的双唇扯向他的微笑。
他是个男子,偶尔也会是她,换成一个女子,拥有明亮柔顺的头发,波澜荡漾的双眼,娇声远胜里斯妓女的十八种春啼之术,直让人永坠温柔之乡。
“小姐,小姐!”
西佛。
突兀的打搅声响起,我睁开双眼,整个世界都在上下起伏。
对了,对了,我正出海前往维斯特洛,率领着上万条大船。
阔别经年,我离开这里时,赶着时间不想碰到当时的史坦尼斯国王,归来时,与五万大军同在,只待一清七国的山河。
现在我正是在船上,我的头脑被那呼唤惊醒,脱离了梦境,进入现实,方才的景象这是又做春梦了。
把下半身全换了一遍,我穿着适合行走跳跃的蓬松亚麻裤来到甲板上,大海一望无际,红帆、紫帆,还有海盗打着补丁的五颜六色船只,深蓝的洋面上各色繁星飘摇,这是一支规模空前的舰队,就和大海本身一样,望不见尽头。
“用不着担心,荣光,”此船的掌舵者正是经验丰富的海盗萨拉多·桑恩,那个我来到厄斯索斯时碰到的第一个陌生人,“正值冬季,风平浪静,我们会吹着瓶儿唱着歌抵达君临。”
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答复道,“保持与周边船只的联络,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一万多艘船啊,这年头要想在海上现场指挥这样的大部队,基本上不可能,不过我的尸龙和石龙盘旋在天空,所以至今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只是一艘触礁,三艘漏水而已,这也算是魔法带来的奇迹了。
萨拉多船长鞠躬而去,帽子上蓬松招展的大撮羽毛摆来摆去,就像是狐狸的尾巴,接着,我看向忧郁的席恩·葛雷乔伊,他正在船舷边钓鱼,胡子拉碴,弓腰驼背,瘦得像是个瘾君子。
这个临冬城养子,在得知他姐姐阿莎带着赎罪团去了铁群岛以后,就一直缄默,原本我不打算带他来,可是他主动要求参与这次远征,“我有个兄长还在北境,记得吗,荣光?罗德里克,我还没见过他几面呢。”
听起来他是想要去北境寻亲,我看得出,他实际上是担心史塔克,担心北境,可是,一个铁民的儿子,作为人质在临冬城长大,关怀北方?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口。
这个席恩,可以算是命途多舛,认同感分裂的可怜人。
“布兰呢?”
“还在睡,昨夜他喝了不少。”
“别喂未成年人喝酒,艾莉亚呢?”
“未成年人这个词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听起来是形容小孩用的,又发明了什么制度了吗,荣光?您的野丫头艾莉亚无处不在。”
也就是满世界蹦跶?昨天,席恩嘲笑艾莉亚永远不会有男人喜欢,结果,艾莉亚狠辣的一句话,差点把他给噎死,“等我把一个大帅哥干到走不动路的时候,你依旧是个孬种,席恩!”
这话比蝎子尾巴还毒。
我来到他身边坐下,因为他身上的鱼腥味,而不禁掩住鼻子,更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海风挺冷。席恩瞧了我一眼,“你看起来精神头不怎么好。”
“被你这个像是要死掉的男人说精神不好?看来我确实得给自己找点乐子,白天这船晃得我头晕目眩,晚上我会做春梦,也难怪了。”
“春梦?”他笑出声,“这话可不该我听。”
“你敢说出去?”
“您可别吓我,洛恩王国的荣光与威严,瓦兰提斯和潘托斯人头高挂,人人心惊胆战,我可不想脑袋被放在吊笼里慢慢腐烂。”
“这大概也是一部分原因,”我点了点头,“又打又拉,又杀又捧,王国会议那几天搞得我心力交瘁。”
“我觉得你乐在其中?”
“那可不是,大权在手的感受要比做爱爽上一万倍。”我的话似真似假。
嗯不对!应该说,确实如此。这就是我孑然一身的理由了,亚里安,或者说奥利昂一事实在是大大破坏了我对婚姻的信心,外戚这身份很诱人,趋之若鹜的贵族比比皆是,例如布兰带来的那三个犯人,瓦兰提斯的粮食商,里头有一个就计划在我危难之际以联姻相诱。
我在梦中见到了很多张脸,琼恩、奥利昂以及多米尼克,还有很多俊俏的男人和女人,我承认,这是我的欲望,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人人都有欲望和幻想。可是有欲望,不代表我自己就能接受。作为亲人的多米尼克是我仅有的珍宝,远比床伴更可贵,我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