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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当空,海面上只有一艘寂寥而残破的捕鲸船。
涂满黑色焦油的船身上疮痍处处,这艘船可能被活过来的布拉佛斯泰坦巨人给扇过几巴掌,其风帆到处是洞,碎裂地飘拂在桅杆上,就像是打了败仗以后的军旗,凄惨不已。
就在船上,二位船员正在相互商议,愁绪满面。
他们俩又矮又胖,眼睛小的像绿豆,眉骨高得像猩猩,牙齿方如石砖,毛发是深棕色的,典型的伊班人外貌。
据说伊班男女不能和主流的人类民族生育,其杂交之后往往畸形或者直接就是死胎,如果是按照莱雅拉前世的标准来看,伊班人和主流人类可以算作是两种生物了,就像是尼安德特人和智人一样。
他们正是托格和卡索二位。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了,是捕鲸人,也是船匠,在厄斯索斯北方的颤抖海上横行过数十年,除了布拉佛斯的紫船之外,什么都不怕。
可是今天,他们倒了大霉。
就在黄昏,这艘捕鲸船“迟到的海狗”号遭遇了袭击,巨大的触须缠绕住船身,几乎立刻就让它倾覆,
托格和卡索带领伊班人小伙儿们高颂神王和海象与风暴,奋力一搏,他们本来以为自己生机渺茫,却不想就在整艘船即将被拖入水底时,海怪本身突然失踪,再不出现。
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代价是,这艘捕鲸船损伤严重,啥都干不了,除了漂着。
“我们现在在哪里,”托格已经盯着海图瞧了许久,他嚼着嘴里的鲸油,“诸神,海洋与天空,给我一个答案呗。”
“我们在维斯特洛北境的东边,布拉佛斯城的北边。”卡索回答,他在和另外几个伙计一起检查桅杆,“去看下底舱,可能漏水了!”
“我们看过第三遍了,头儿!”
“再确认一遍!”卡索坚持,他转向自己的拍档托格,“活着就是运气,别太愁闷了,伙计。”
“愁闷?”托格低语咒骂,“我可不想天杀地再靠吃天杀的人活下来。”
这方面,他有经验。
为了活命生而为人都会做出什么?
“我们储备充足,这一次,”卡索轻松地说,“会好起来的,老水手,就像是故事里一样,咱们可以行走在水面上,去往极北的冬雪宫殿,那里的女人胸比长毛象的还要丰硕。”
航海一事很多时候,就是听天由命,生死看淡,因为不看淡你也没办法。
“结冰?我们没有到那么北的地方,只有长夜的大海才是冰做的,现在的大海属于夏天。”托格回应道。
他接着低下脑袋,“我们现在哪里?”
托格重复着自己的话,他手有些抖。
接着托格抬头仰望群星,试图从星星的位置确定自己的方位,可是结论却和卡索的没什么二致:北境的东边,布拉佛斯的北边。
离哪边更近?不知道,观星辨位只能做到这一步。
当夜色越加深沉的时候,卡索也不再理会托格这个执拗的领航员和托格陷入过去梦魇中的举动,他和大家伙都去睡觉,只留下了两三个人呆在甲板上。
四周无人,守夜的几个汉子围坐在一起喝酒赌博,躲在无风温暖的船舱里,把托格一个人晾在甲板上,欢言笑语时不时飘入托格的耳中。
托格大力地摁了摁自己的左胸,让隐隐发疼的胸腔安静一些,他尝试大口地呼吸,以平静自身的心绪,可是徒劳无功。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可是当当下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出现时,被他吃掉的那些人无神的双眼和死前的哀求又出现在了脑海里,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托格努力让自己去想自己的妻儿,如果不是他活了下来,会有人照顾她们吗?没有。
他要去喝一杯,顺便准备一下工具,如果依然如上次那样,不得不挣扎求生,托格必须准备好一些家什,以保证自己会活到最后。
等等!
领航员发现,就在他心思飘忽的这会儿事情有些不对。
月亮从天空中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起伏不定的波浪,凛风呼啸中,捕鲸船“迟到的海狗”号似乎在原地静滞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托格的嗓子眼一下子被恐惧堵住了,五脏六腑全都悬了起来。
他左顾右盼,可是黑暗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没有了月光,他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老领航员没有迟疑,跑回船舱里拿取了油灯一盏,他没有顾及突然的动作引起了守夜水手的惊吓以及稍后这些年轻伙子发出的怒骂,而是直接跑了出去,高高地举起手上的灯。
他安静地看着,恐慌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厚,让经验丰富地他手足无措。
脚步声响起,酒气飘荡在身后,值班的水手们在灯光的照耀下看到了一切,都惊讶到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