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现好奇,暂时强当脚踝处的痛楚不存在。
“想一想史塔克家族为什么能够成为先民的君主。”他没提北境封君这个更正确的称号,而是直接将史塔克称为先民一整个民族的领袖。不过这形容也没错,纵观维斯特洛的领主君王,于先民之主这个形容而言,史塔克应得其份。
“因为他们过去就是冬境之王。”
我解答道。
“而他们成为冬境之王的原因是因为临冬城,是因为‘筑城者’布兰登那足以修建起绝境长城的冰魔法,是因为,先民和森林之子缔结的契约,莱雅拉·波顿。”
冰魔法,寒神的魔法。
紧接着,希达·绿沼,或许是最后一个泽地人的矮小老头,说出了他铺垫如此之长后,想要说出的那个答案:
“先民和森林之子的缔约,内容可不是什么大众传唱的和平,而是森林之子承认先民为维斯特洛的主宰,以乞求自身的生存空间。同时,作为在青铜刀剑之下苟活的代价,他们让先民真正地被这片大地给承认了,他们教会先民献祭,死后成为鱼梁木注视这世界,一如预言,森林之子是屈膝跪拜的懦夫,而先民的先祖们,成为了旧神诸神。”
先民,才是旧神
等等!
“献祭!”我眯起双目,捕捉到一个词汇,“什么献祭?活祭?”
“是的,流着血泪的男孩献出了自己的父母和双腿,成为了旧神之一。”
我想他在说瑞肯,瑞肯父母双亡,身子瘫痪。
接着,他开始说我了。
“而恐怖堡的女儿,”那双绿油油的老眼盯着我,不再有半丝老态,“恐怖堡的女儿献出了自己的几乎所有亲人,成为了维斯特洛的君主,甚至在成为西方之王之前,就索取了东方的火之血,成为了东方的国王,现在呢,恐怖堡的女儿,这个已死未亡之人又献出了自己的双腿,她会成为什么,接下来还会献出什么呢?”
他问道,问的问题如此诡异。
他那话中暗藏的残酷现实更是不禁让我战栗。
献祭。
献祭!
我献祭了自己的良知,获得了在君临的权柄,尔后献祭了人命获得了死灵术,我——
不,我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他在扯谎!
为什么?用脑子想想:
人成长的过程本身就是在不断舍弃的过程。
我知道,我很明白舍弃的痛苦,有很多我以前唾弃的、谴责的行为,临到自己头上时,我会发现自己不得不去做。
我业知道,在这主动或被迫放弃,且或许今后会后悔的苦旅之中,最后留下的东西,就是自己真正重视的事物,不舍得丢弃的事物,于我而言或许就是亲情以及对权力与自由的追索。
这一切,就是我在认清自己的真实面貌,在从女孩,变成女人,这就是成熟,无奈的成熟。
然而,这是人之常情,绝非什么魔法,献祭?牺牲?
想想吧。
农奴们、国王们,这世上一切人等,不分贵贱,全都在经历不断抛弃的过程,如果说这也算是什么献祭,什么玄之又玄的魔法,那世上的魔法也太多了点,凭什么就我有?
“哼,”我轻蔑作样,坦然而视,“如果我献出我的权力呢?”
“那只是表象而已,你真的重视你的权力吗?”
希达靠近我,垂首问道。
难道不是吗?越有权力,才会越自由。
越强大,才能越自由。
世界就是这么运转的,谁也逃不掉。
他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你的兄长和你的女儿呢,莱雅拉——”
什么?!
我惊愕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狼灵,这年迈之躯绝对无法至此才对。
紧接着,我发出愤怒的嘶吼: “你胆敢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