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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凛冬的寒风(终)弑神(5)

“一连躲过去两次,你你你该去当矿工。” 1

当矿工,是说我有挨矿难不死的运气吗?

我两次逃过坍塌的劫数,确实也够运气奇佳,不过,这会儿或许不是讨论我好运气的时候,奥利昂整个人趴伏在树根虬结的地面上,只露出上半身,整个腹部都在坚硬的巨大石块之下。

他原本笑起来时该露出白色的牙齿,可是此时此刻,却满口血沫,就好像喝了红酒没咽下去一样,他的内脏大概已然千疮百孔,肠胃里一定充满了正在凝固的红血。

龙王的血色和常人没什么不同,在我看来,只怕他们的命也同样如此。

毕竟,凡人皆有一死,靠着魔法苟活之人也不例外。

“你不行了,奥利昂,或者,亚里安。”我的声音沙哑至极,听起来并不比一比个将死之人好太多。

奥利昂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意味着荣誉,于我而言却是欺骗。

亚里安则不同,或许我当初对自己的政治婚姻没投入太多感情,却至少意味着在我这辈子狗血跌宕的私人交往之中,至少曾经有过一段还算美满的日子,在我发现自己被他欺瞒之前是如此。

听了我的话他张了张嘴,眼神迷离,正在失去清醒,看起来,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交谈。

“我死定了。”最终,我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男人,嗫嚅着双唇给自己下了这样一个判断,我无从接口,毕竟这是实话。

“我会在你变成尸鬼前,杀了你。”我只能给出这样的承诺。

他双目半阖,身子还在因为越来越艰难的呼吸微微抖动。

“我会拿走你的剑,将你火化。”我低沉地说着。

他终于点了点头,努力扬起下巴,年轻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老者的神情,那对看透世事的眸光,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这个男人再度张口,他并没有言说我们之间或许存在过的某些情愫,没有解释他为何会乐意到这里,哪怕见到了自己的死期,更没有告诉我,他有半分对自己女儿的留恋,哪怕他曾因为我的撒拉而放过了我。我意识到高傲的瓦雷利亚人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不会是这些,他追求的永远只有一件事:

“君主永远都认为自己无所不能——”龙王对着身为红王的我轻声叹道,“——只有死亡,才能告诉他们,自己软弱无依。”

自我认识他起,奥利昂的傲慢、懒惰和怯懦其实非常明显,就好像白沙滩上的黑珍珠一般醒目,可他看不到这些。

他看到的,只有自己,在如英雄一般,“高贵”地,能屈能伸地,追逐着权力和荣耀。

我眨了眨眼,心里如此腹诽了他一番,接着想到了——

他不止在说自己,不也是在说我么,红王莱雅拉?

奥利昂·瓦勒罗斯像是在布拉佛斯城里的戏子一样咏叹结束,紧接着,便垂首不动,彻底断了气,留下了对自己那毕生追逐之事业最后的一句讽言。

“咳!”我想笑,脸皮子却太过劳累,绷不出笑意,斯人已逝,我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周遭以及自己身上。

身边没有异鬼,异鬼们死而成水,自然也不会有尸体,再或者还没死

至于我。

我和方才与我对话的死者一样,躺在布满树根的地上,不同的是,我仰躺着,并且

我努力支起自己的身子,动作颤颤巍巍,厚重的皮毛保护着我没被尖锐的石子扎进血肉,而且我看到除了我的小腿和双足之外,其他的身体部位并没有被什么巨石给碾压。

倒是手,只有左手勉力让我直起上半身,这解释了为何我上一秒时的起身会如此艰难,我的右手毫无知觉,我试着命令它抬一下,却痛得要命,并且毫无动静。

“黑暗姐妹”自然也已无迹可寻。

我没死,但是似乎已经只有等死的份了,仿佛是诸神刻意的安排,非要我和我半点没有情愫的亡夫共葬。

更糟糕的是,当奥利昂身子开始冰冷时,说不定会拼命朝我爬来,甚至扯断自己的脊椎和下肢,以拿我来饱餐,而我届时大概会困饿交加,要么和变成尸鬼的奥利昂互食,要么就被吃掉。

“不不不,“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要。”这死法也太猎奇了,跟低成本丧尸片似的。

大概是听到了我的拒绝,稍后,诸神给我送来了第二个方案:

继续一个人的征程。

与此同时,当我坠入这个奥利昂的葬身之处这会儿——

“无畏的”巴利斯坦和他的义勇军正在临冬城外虎吼酣战,破碎的纹章旗帜正一把接一把地倒下,堡垒中的困守之军企图出击,却连避冬小镇都够不着,就被堵了回去,罗柏·史塔克焦虑万分,而在他专注于战场之时,黑色的羽毛飘落地面,死去鸟儿的尸首直挺挺躺在了雪地和城垛之间。

是的,我仰仗死灵术从而安排在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的尸禽全都回归了永眠。

而这一点,我却一无所知。

恐怖堡外,波顿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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